第37章 梦断!人间五十年

1582年6月1日上午,信长在本能寺举办茶会,邀请了公家以及朝廷的高官。晚上与织田信忠、浓姬共进晚餐,一家人难得相聚。“父亲大人,周围的守卫太少了。若是有人谋反,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近畿地区已经平定,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大势在我,有何人胆敢谋反。就算有人谋反,也不会得到响应的。”一旁的浓姬补充道:“想当年你父亲也是用3千人打败过3万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阿浓说的是桶狭间一战吧,那时候我26岁,跟信忠现在差不多大。”……就这样,一家人聊了很多很多,直到深夜才睡。

6月2日凌晨4点,信长在朦胧之中听到了马嘶人叫的声音,起身询问:“怎么回事?”。门外的森兰丸回禀道:“本能寺已经被敌人团团包围。敌军使用的是蓝底白色桔梗旗帜,明智光秀谋反了。”“光秀么,已经没时间分辨对错了,拿我的弓和枪来。”“是。”信长走出屋门,发现寺外全是明智光秀的旗帜,寺内自己的侍童们正在与明智军交战。信长弯弓搭箭,在廊下狙击敌人。众人虽然奋战,但敌不过明智的大军,森力丸、森坊丸二人战死,信长更是生生把弓弦拉断,只能使用长枪杀敌。不久,信长身上也多处受伤,无力再战。信长一方面指挥女眷逃跑,一面吩咐森兰丸一定要挡住敌军,自己要在最里面的房间自尽。

信长关上门,站定后,又吟诵起了“敦盛”中的名句。“人生五十年……”“砰”一声杖鼓的声音,打断了信长。信长顺声音看去,浓姬正跪在那里为自己伴奏。就如同与桶狭间之战前一样。“阿浓……”两人深情的对望着,浓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一个字也没有说。信长点了点头,跳起了敦盛舞,“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跳完后自杀,享年49岁。之后浓姬也一同殉死。森兰丸将火把扔向信长自杀的屋子后,冲出门外战死。由于森氏三兄弟的奋战,信长的首级没有落地明智光秀之手。

妙觉寺的织田信忠听闻本能寺遭到攻击,便前往救援。正好遇到从本能寺逃出的村井贞胜父子。“村井大人,父亲他怎么样了?”“唉,我也不知道,本能寺已经烧毁,四处都是敌军啊。”“我要进去救父亲!”“不可,本能寺已被明智包围,你这一去岂不是送死,要为织田家以后着想啊。周围的城里也只有二条城还可据守。应该暂到二条城,再做打算。”织田信忠带领从本能寺逃出的人退守到了二条御所,这可吓坏了原本在二条城的朝廷大臣和诚仁亲王。信忠告诉他们明智光秀谋反,请他们出城避难,自己则坚守城池。明智大军烧毁本能寺后,就径直扑向了二条城。织田信忠热血奋战,三次打退了明智军的进攻,双方僵持了有1个多小时。明智光秀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抵抗,之后下令铁炮队爬上邻近的屋顶,对二条城内进行扫射。信忠毕竟还是兵力过少,最后城内起火,不得不自尽。团忠正、村井贞胜、斋藤利治、猪子兵介等织田家近臣也相继遇难。二条城随即向光秀投降。

虽然没有得到信长的首级,但此次谋反的成功,让明智光秀终于缓了一口气。6月4日,光秀回到自己近江的坂本城,一方面下令追捕织田家的残党,一方面联系毛利、上杉等反信长势力和与自己交情不错的织田家旧臣,准备继承信长“天下人”的位置。6月5日,光秀进入安土城,将信长储藏的金银财宝和名器抢夺一空,分给了自己的家臣们。6月7日诚仁亲王派吉田兼和为勅使命令光秀维持京都的治安,为了保证稳定,不追究明智光秀谋反一事。6月9日,光秀亲自到京都面见诚仁亲王,并送上银子500枚,以示忠心。就在光秀忙着应付那些来庆祝自己讨伐信长成功的朝廷大臣时,织田家分散在四面的军团也都陆续的接到了信长遇害的消息。

最先接到消息的就是在大坂和堺港准备讨伐四国岛的丹羽长秀、织田信孝、三好康长、蜂屋頼隆、津田信澄等人。信孝原准备于6月2日开始渡海作战攻入四国,但是当天上午就接到了本能寺之变的噩耗。织田信孝怀疑津田信澄与明智光秀内通,原因是津田信澄是明智光秀的女婿,而且其父亲就是之前织田信长杀害的亲弟弟织田信胜。6月5日信孝和长秀袭击了津田信澄的野田城,杀其一族。但是由于没有做好保密工作,手下将兵流言四起,四散奔逃,兵力大减,只能等着与其他势力合作才能讨伐光秀。织田信雄也因为大部分兵力被调给了四国军团,在伊势没有任何行动。

北陆军团的柴田胜家,攻下了鱼津城,正准备长驱直入,兵发上杉家老巢春日山城,没想到在路上接到了噩耗。胜家嘱咐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缓缓退兵,不要让上杉家察觉异样,自己则急忙从水路经由富山城回到越前的北庄城。之后,让外甥柴田胜丰、柴田胜政为先锋,出兵讨伐光秀。大军于6月18日到达北近江的长滨城,但此时羽柴秀吉已经把明智光秀打败。

再说前往堺港的德川家康一行,受到了代官松井友闲的盛情款待。6月2日上午,听闻本能寺之变,家康十分悲痛,并想与明智决一死,但是看看身边仅仅30多人,又想自尽殉死。幸亏本多忠胜和服部半藏等人拦阻。服部半藏说道:“明智光秀必定严守各个关卡,我们只能从伊贺国,走山路回到领内,再出兵。”同来的穴山信君说道:“30人还是太扎眼了。我领部分人从山城国回去,咱们分头行动。”“那你多加小心。”6月3日德川家康正式进入伊贺,一路艰辛终于在4日到达了冈崎城。分道而行的穴山信君则遭到了百姓的袭击而死。家康本想发兵讨伐光秀,可甲斐国和信浓国的情况更加危机,所以趁机夺取了之前武田家的地盘。

武田旧领的势力听说信长死亡,开始四处暴动。河尻秀隆、森长可、毛利长秀、泷川一益等人处境堪忧,纷纷向美浓领内撤退。甲斐国国主河尻秀隆于6月18日,在逃跑途中被武田遗臣三井弥一郎所杀。森长可本来与柴田胜家呼应,也在开往春日山城的路上。6月8日,接到信长死讯后,长可手下的信浓国势力除了出浦盛清外,全部倒向了暴动的百姓,长可不得不向木曾谷撤退。对于唯一帮助自己撤退的出浦盛清,长可深表谢意,并送上了自己的佩刀。本以为到了木曾福岛城就没事了,可附近商人前来密告,说城主木曾义昌正准备暗杀森长可。长可无奈,之前还曾是一起对抗武田的伙伴,如今信长大人一死则反目相向。之后森长可用计,写信告知木曾义昌于6月13日到达,但实际却早到1日,半夜里悄悄的用破城槌打开城门,绑架了木曾义昌之子岩送丸(之后的木曾义利),一路以其为人质逃回了美浓。

最后知道信长死讯的就要数负责进攻关东的泷川一益了。6月9日,泷川一益接到信长死讯,准备将此消息告诉上州的众将,但受到了泷川益重等人的阻拦。“这等重要的大事,怎么能向上野的人透露,太轻率了。”“非也,他们若从其他的渠道得知信长大人的死讯,而非我亲口,才一定会和我们离心离德产生隔阂。之前甲州征讨时,箕轮城城主内藤昌月(内藤昌丰养子)、沼田城的真田昌幸、厩桥城的北条高广皆不战而降,我相信是从心里支持信长大人的,要与北条作战,必须对他们以诚相告。”6月10日,泷川一益召集上野国众将,公布了信长的死讯。众人虽然都被泷川一益的诚意感动,但也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不久,沼须城城主藤田信吉谋反欲投靠上杉,遭到了众人的围攻,泷川一益深感欣慰。然而6月11日,北条家也得知了信长的死讯,遂全国动员,由北条氏政带领氏直、氏邦、氏规等人统兵5万进攻上野。这次,泷川只能率领本部的1万8千人对抗北条,因为其他势力都害怕与北条为敌,迟迟不出兵。

泷川一益究竟能否顺利逃回呢?织田信长死后日本战国的局势又将如何发展呢?请继续关注《我的微战国》第二卷“第一发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