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能做到一国之相这个位置,幽风毫不怀疑他的能耐,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几乎快要颠覆她所有认知了,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
爹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又是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西雪国相?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又是谁?
还有,为什么她来这个世界四年了,没听说过有一个亲戚存在?
为什么这四年里,爹爹都要把她带在身边,或者不准她出门?
要不是她一年前赖着爹爹要进宫玩,除了皇宫,她哪里也没去过。
对爹爹一无所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糟透了!
不成,她要再去找爹爹问问,他到底瞒着她什么,怎么什么都不告诉她。
“好好看着他!”这货虽然受伤严重,但密宗花家,传说中的修真家族,她没听说过不代表能力不行,说不定就是因为太有能力了,没人发现得了他们。
而且密宗花家的少主,亲自扮成乞丐来接近她,谁知道他有什么‘诡计’,此事又关系到即将出远门的老爹。
总之,还是监视着好。
巧儿点头。
“喂,你怎么可以把我关起来!”见她要走,花弄影赶紧跟上去,却被巧儿挡住了。
眼见着幽风头也不回的走远了,明摆着暂时是不会再理他了,顿时急了,对拦着他的冷面小美女道,“哎,好歹我也算是客人,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放心,我是不会偷溜走的!”然后就要绕过她往外走。
“站住!”巧儿眉毛动也没动一下,直接亮出她的长剑。
那冰冷的目光射在花弄影身上,顿时他就老老实实的走回床边,然后,掀被,闭眼,睡觉。
听到门锁的响声,已经‘睡着’了的花弄影轻勾唇,目的已达到。
走在长廊里,冷静下来后,幽风沉思着刚才的话,想自己一个人再捋一捋。
老爹把七杀阁的杀手全灭,这话虽有可能,细想下,却是漏洞百出。
第一,爹爹他哪来那么大的能力,以一人之力单挑了杀手组织的老巢,还能不受一点她近距离观察爹爹,也丝毫没有发现的伤?
第二,爹爹他并不是嗜杀的人,就算那些人追杀过她,也没有理由把他们全杀了。
或者,爹爹只是象征性的杀了几个在七杀阁内有地位的杀手成员,作为警告,然后被人栽赃嫁祸?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这个少年的目的,在她看来并不单纯,说那些话,说不定是想诈她的话!
综上所述···她还是去找爹爹要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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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您也知道,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贵小公子从里面出来···”范希摩挲着他引以为傲的一字胡,不掩眼里精光,“您还是把贵小公子叫出来问一问吧!”
幕擎天长得俊俏非凡,白生生的面孔,没蓄胡子,相当年轻,看起来俨然还是一个年轻后生,不认识他的人,怕是很难将他和掌握大权,一派铁血手腕的一国之相联系到一起。
贵小公子?幕擎天眼眸微动。
“既然范大人要求了,又牵扯了几十条人命,本相自当配合调查!”幕擎天随即便唤来仆从,很爽快的去叫他家的‘贵公子’。
无意中听到墙角的幽风,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望着坐在厅里穿着紫衣皂角官服,和老爹交谈的中年男子。
大理寺少卿范希,看起来在怀疑她啊!
幽风在厅外自然也听出了老爹的话外之音,但是,权相家的纨绔‘公子’,必须得摆摆排场嘛,不然怎么用老爹给她的‘特殊设定’,来摆脱嫌疑?
不过一会功夫,大理寺范希便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约摸五六岁大小的孩子,傲慢的走进厅来。
被簇拥着的人,白衣墨发,唇红齿白,巴掌大的小脸比上好的陶瓷还要细腻白嫩。
那稚嫩小巧的五官,精致无双,一看就知道长大后会是怎样的一个颠倒众生,会祸害多少的良家少女。
只是,那两眼望天,目中无人的纨绔架势,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
范希不禁回头去看坐得四平八稳的幕擎天,“相爷,这就是···”
“爹爹,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喊了他一句后,幽风便像是没看到大厅里还有一个人,径直找了把椅子,然后指挥着诺心抱她坐了上去。
不是她懒,实在是这椅子太高了,要是她自己爬上去的话,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同时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爹虽然把她当男儿教养,但是,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男儿’的身份宣扬出去,哼哼。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范大人!”幕擎天介绍完后直接走人,出了大厅就出门了,根本不给范希一点留住他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范希顿时有点懵。
只留下一个小屁孩,他要怎么问啊?
望着对面高椅子上‘大刀阔斧’坐着的小孩,那双水灵灵的湿润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范希顿时有一种罪恶感从心底冒出。
这么乖巧可爱(勉强,算得上乖巧,吧!)的漂亮孩童,怎么可能从杀人现场出来?他们肯定是看错了!
范希还未开口问她一句话,下意识的就免除了她的嫌疑。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立马把范希气得脸色涨红,几欲跌倒,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竟然反驳不了,连话也接不上。
“毛毛虫大叔,你喝了两口茶了,是不是该先交茶钱?万一你跑了,去哪里找你要?”
幽风说完,好像要印证刚才的话,赶紧叫诺心抱她下去高椅后,然后指挥着仆从把他手里的茶杯拿走,一本正经的走到他面前,扬起下巴,高傲得不得了,“你先付钱才能喝了,极品云雾很贵的,但是看在你和爹爹同朝为官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吧!”
“……”范希一脸懵逼,好像还没搞清楚突然转变的状况。
“听不懂?好吧,谁叫你这么弱智!”嘴巴上面没事长一条胡子,装什么装?陆小凤可是她男神。
幽风一脸嫌弃的瞥他一眼,再次让诺心抱她去高椅上。
但这次坐的竟是幕擎天才能坐的主位。
对此,跟着她的仆从们仿佛已经见怪不怪,还生怕她摔着,紧紧的围在她周围。
范希此时再看她,便觉得她像只螃蟹,鼻孔朝天的螃蟹——在这府里横着走。
“名字?”
“范希!”
“年龄?”
“二十九!”
“官职?”
“大理寺少卿!”
“一个月俸禄多少?”
“一百八十石!”
“家里几头猪?”
“十头!”
“几只鸭?”
“二十只!”
“几个老婆?”
“???”懵逼的范希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性回答,但是,听到这个问题后再一次懵了,什么是···老婆···
范希睁着眼睛,就要问‘老婆’是什么了,却发现,簇拥着幕相小公子的仆从们都在低低的偷笑,又碍于他的官职,都不敢发出声来,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忍笑忍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对答如流的范希终于找回了理智,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老脸红得可以跟某种动物的屁屁媲美了。
明明是他审问她,怎么还没开始,自己的家底就被她给掏出来了。
一想到刚才问的和他回答的内容,范希心底就止不住的塞满宽面条。
明明他才是大理寺的!
“毛毛虫大叔,交了茶钱,你就可以走了!”幽风小手一挥,仆从们直接簇拥着她,如众星捧月般,大摇大摆的走了。
“范大人,一共是一百两银子,您是给现银还是银票?”管家德叔恭恭敬敬的站一旁,坚决的执行他家‘公子’的英明决定。
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的范希,又听到老管家的话,顿时像是吃下去大把的黄莲,苦得眼睛鼻子都皱到了一块了。
他以后再也不来……
但是,他还走不了!
一杯茶喝了两口,就是一百两,而且还是打了八折的。
她这茶再名贵,难道是神仙水不成。
范希一口血卡在嗓子眼里。
“有这么贵吗?”他觉得是这小魔王在敲他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