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是孤立在黑暗中的孤岛,进来的人没有知道怎么出去,这里没有一丝光亮黑黝黝暗幽幽的,偶尔影影戳戳,暗中悬浮着什么,似是那凸起的怪石的影,被扭曲成可怖的模样,影子里罪人在地狱底层的血池里载沉载浮,地狱里没有光亮没有希望,每个人就像是这黑暗的本身,抑郁而阴暗。
罪人犍陀多挂在炼狱的裂缝里,千米之下就是滚烫的岩浆,从哪里传来罪人们的哀号,他们被滚烫的岩浆折磨,疲惫不堪却依旧有着意识,这就是神的处罚。
犍陀多拼命地抓着裂缝口,一只手向上伸去想要抓住漆黑天空中那一缕银色的蜘蛛丝,风吹过,蜘蛛丝在空中荡漾,细细一丝,微光闪烁。犍陀多痴痴的张着嘴瞪大眼睛,瞳孔微缩,那是属于他的,是他救了蜘蛛,这是神赐予他的救赎。
漆黑的炼狱里犍陀多望着黑夜里唯一的光亮心里绝望极了,那似月光般闪耀的蜘蛛丝半短不长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中,而犍陀多却在深渊的最尽头,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蜘蛛丝,地狱与净土何止千万里,那蜘蛛丝悬挂天空而自己跌进了黑暗。
罪人犍陀多救了那只蜘蛛,神赐给他黑暗中如月光般的蜘蛛丝,犍陀多是爱之恨之却总是得不到,在黑暗中遥望着希望却不知道如何得到,抚上心口,看着那道月光他看不出那到底意味着什么,隐隐约约好似一种偏执一种寄托。
现实中,我们总会犯下大大小小的错误,有些沉淀在岁月里幻化成风声,有些是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罪行。冥冥中总会有希望去抚慰伤口,可当那一刻来临时,懦弱胆怯的我们会不会自私会不会迷茫。
有些东西太珍贵一如那月光,有些感情太稚嫩一如那细细的蜘蛛丝。
十岁时,戴冰就跟着父母到了泉州的临山县,临山县的名字是临山,其实三面都是海水,小小的一个地方,镇里每个地方似乎都能听到海浪的哗哗声,临海但是平凡而宁静。
在这里戴冰上了初中、参加了中考,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崇德高中,这是小镇里最好的高中,虽然小却是省重点大学崇德的附属高中,不论师资力量,还是成立年限都是相当吸引人的,这也是戴冰选择它的原因。
“东西带够了吗?”戴冰蹲在行李箱前听着父亲问道,戴冰又检查了一遍。
“齐了吧。”
“嗯。”
“高二了,寝室会换地方吗?”父亲站在一边,看帮不上什么忙,就问道。
戴冰把拉链拉上站起身来,父亲走了过去帮忙把箱子合上。
“会换。”戴冰想了想接着说道:“就在后面那个楼的二层。”
父亲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今年你妈妈还是不能送你去,她太忙了要体谅她,知道吗?”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了,父亲站在一边摸了摸戴冰的头,像是在安慰小狗。
“到了学校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嗯。”
“我送你,别这么不开心。”父亲看着面无表情的戴冰,笑着无奈的说道。
“不用了,反正不远,你好好忙你的店,别出什么岔子就行了。”戴冰说道。
戴冰永远记得,八岁的时候,妈妈领着包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对着自己说道:“一一妈妈很忙,虽然爱你们的,但是看看家里这个情况,需要妈妈要在外面工作,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吗?”贴心的戴冰懵懂又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忙于工作的妈妈当然不会经常陪她在家里,留在家里的只有自己的废材老爸,从小他们家就和别人不大一样,她有一个家庭煮夫老爸,作为煮夫老爸充分体现了男人在家务上有多大的缺陷。
事业型的老妈,自从八岁以后最经常的联系方式就是电话,而内容一般是处理老爸的烂摊子,妈妈也总是抱怨自己没时间回去,加班到晚上,挣来的钱总是用在解决老爸的问题,所以家里的事一般是小事她做主解决,大事打电话给妈妈。
父亲皱着眉,想了想还是一脸不放心。
“我在那里上一年学了,今天就是带了点行李。”
“那你要不要和同学一起。”父亲看着戴冰说道。
“不用。”
看着一脸果断拒绝的戴冰,父亲有些无奈的说道:“要和同学搞好关系,虽然是高中,但是……”
趁着父亲还没有展开讨论,戴冰果断打住,“麻烦,还有我要学习了,也没什么东西要整理的了。”戴冰看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点了点头,想了想回头接着对父亲说道:“最近不要添麻烦哦,妈妈很忙,老爸。”
就在前不久,父亲刚失去了维持一年的办公室工作,母亲只好给父亲置办了一个杂货店交给他经营打理。
刚想说什么的戴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戚戚然,呵呵道:“知道了,妈妈最近有打电话过来吗?”
“是的,上次那个事已经解决了,说让你好好经营店,再出什么岔子她就辞职回来。”戴冰板着脸皮笑面不笑道。
“我知道了……”戴父一脸心虚。
戴冰和她长相不相符的臭脾气,社区里的孩子们在她背后给她偷偷的取外号,小巫婆,冷冻人,小魔女……
现在,她板着脸和孩子们给她的那些外号还真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