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袁非说我愿意把自己的好运全部留给你
袁非像搬家一样要带不少东西下山,而女孩子们自顾不暇,老麦杆只好把他们一直送到清凉度假村。
在侯峰的小楼里,袁非把天文望远镜跟笔记本电脑交给他,说这些东西就送给度假村了。侯峰摸摸袁非的礼物,笑着说:“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两个小丫头拽下山了。”
袁非说:“静极思动呀,我看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回去的。”
侯峰摇摇头说:“我在这儿活得挺好,不想再回到污浊的城市。”
袁非说:“大哥,你也许可以在这儿终老,可小覃毕竟还年轻。”
侯峰说:“我准备让她跟你们一道走,她也该回去看看父母了。”
袁非说“你呢,为什么不一起走?现在山上又没什么事。”
侯峰说,我不想离开这儿。袁非说,我看你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头,没什么吧?侯峰皱紧眉头说,也许就是听说你要走,心头有点不是滋味吧。
“二哥,听说你要走了,咋回事?”小覃还没进门就喊开了。
袁非看着气还没喘匀的小覃,说:“在山下的时候忘了跟你讲,钱晨已经把元融公司交给我打理,下山是迟早的事。”
“宜迟不宜早啊,是不是麦灵她们死活要缠着你一路走,我把她们先赶下去。”小覃依然大声说。
袁非看一眼赵静美说:“你赶她们下去,她们就只有走路。”
赵静美撅着嘴说:“我们可不想走路。”
小覃对袁非说:“你们今天总该在这儿住一天吧。”
袁非摇摇头说:“不行,郑秋影要赶回去发稿。”
“谁是郑秋影呀?”小覃不客气地看看屋里的几个人。
郑秋影赔着笑脸说:“我就是,不好意思。”
小覃问袁非怎么又多出一个人?袁非说:“她是我在山上捡的。”
“你什么都捡得到,她可能还是一个记者吧。”小覃看看她胸前的专业相机说道。
“那是我运气好。”袁非嬉皮笑脸地说。
小覃说:“必须在这儿住一晚上,你这次走了,我们兄妹可要等到春节才能见面。”
袁非有些为难,他指指郑秋影说:“她要赶回去,明天还要参加新闻发布会。”
小覃说:“她的事交给我,不劳你费心。”
袁非问她准备怎么办?小覃说:“我帮她找一辆车就是。”
袁非说:“她一个漂亮女孩去搭车,我有点不放心。”
“你不觉得她很精明吗,看起浑身还很有劲呢,怕没人敢欺负吧。”小覃转头看着郑秋影说。
郑秋影挥挥手笑了:“我去搭车没问题,打发普通男人不在话下。”
“这样说定了,对不起,郑秋影同志。”小覃向她哈哈腰说道。
侯峰对小覃说:“我看不必了吧,小覃,刚才我已经跟袁非说好,你回金江去住一段时间,顺便看看你父母。”
“你呢,你不回去吗?”小覃觉得不可思议,奇怪地看着他。
侯峰说:“我就不回去了,节前下山你也没时间去看父母,总觉得不好。”
小覃摇摇头说:“我一个人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道。”
袁非看他俩说得有点僵,就要大家先去吃饭,待会再说这事。在去饭厅的路上,小覃把袁非拉到一旁问:“他今天是怎么了,你们刚才都说些什么?”
袁非说:“没事,大哥只是晓得我要走,有些不痛快。”
小覃忧虑地说:“我觉得他这段日子有点反常,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袁非说:“你们都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怎么成了胡思乱想,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小覃睁大眼睛问道。
袁非问他们结婚几年了?小覃说整整两年了,然后反问他啥意思?袁非说:“你们生活太单调,难免会产生一些离奇的想法。”
小覃进到饭厅就大声说:“游客朋友们,有点事请大家帮忙,谁的车有空位,方便搭一位漂亮的女记者回金江吗?”
她的话音刚落,几处地方同时有人举起了手,看来人长得漂亮就是有好处。郑秋影选择了三个年轻人的车入伙。小覃过去对他们说:“这顿饭我请客,请照顾好这位女同胞。”
小覃在侯峰身边坐下,袁非朝她竖起大拇指,说:“老板娘这两年操练出来了,不错。”
侯峰说:“她开始的时候很不好意思,说话细声细气,客人有时候完全听不清她在嘟噜什么,现在跟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差不多了。”
小覃皱起眉头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太泼辣。”
袁非说:“小覃,你刚才并没有让人想到泼辣这两个字,无论你怎么泼辣,在大哥的眼里也只是小女人。”
“在你的眼里呢?”小覃小心地问。
“在我眼里就是成熟了一些。小覃,真没什么,可以继续……”
“我还真怕变成龙门客栈那个老板娘了。”小覃伸下舌头说。
“覃姐,你长得真有点像龙门客栈老板娘。”赵静美在一旁大惊小怪地嚷着。小覃刚才要把她赶下山,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吃过午饭,郑秋影跟新朋友下山了。麦灵看着袁非目送她的眼睛,小心地说:“是不是有点舍不得呢。”
袁非说:“是呀,这么干练又有气质的女孩不多。”
“那你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
中午过去以后,度假村渐渐安静下来。小覃站在二楼的楼道上对留下来的几个“客人”说:“自己选房间吧,一人住一个套间都行。”
赵静美说:“那就谢谢老板娘啰。”
小覃说:“没事,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就成。”
赵静美对袁非做个鬼脸,没言语。袁非说:“你们找房间睡个午觉,这几天大概都没休息好。”
袁非说着就进了他一年前在这儿常住的那个套间。赵静美跟进来说:“我不想睡觉,你陪陪我吧。”
袁非说:“你不想……难道我也不想吗,快出去。”袁非说着打开床上的薄被子。
“袁老师,我后天就要回上海,你就不能多陪陪学生吗?”
“不行,现在不行。”袁非说着就躺上了床。赵静美看旁边还有一张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也打开被子躺下来。
袁非说:“你想在这儿睡,你就睡吧,只是不准讲话。”
“不讲话可不行。”她嘴里这么说着,可脑袋一挨上枕头,倦意立即就涌上了眼皮。
麦灵在门口探头瞧上一眼就离开了,既然这儿被占据,只好另外找地方喽。这两天多了个郑秋影,两人为联手对付她,彼此之间的敌意少了许多。况且她跟赵静美过不去,主要还是为了小老板。
在小楼上,侯峰一个人坐靠在床上想心事。这两年跟小覃平静的生活使他全身心都充满了幸福,他真希望永远继续下去,可看着小覃单薄的身影,心里总觉得是自己在占有小覃正常的生活,消耗着她的青春。
这次回金江市,侯峰几次提议去看父母,小覃都说没时间。他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多想想也就明白了,小覃为什么不愿意面对挂念的老人呢,她是怕父母问起孩子的事。毕竟两年了,侯峰的年纪也四十出头,没有孩子怎么也说不过去。要来的总会来,躲肯定不是办法,他想让小覃一个人先回去,好好做父母的工作,顺便也分开一段时间,冷静思考一下今后的生活。对这事他早有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小覃忙完餐厅的事,去了一趟袁非的客房,看见赵静美睡在房里就没进去。她回到自己的小楼,疲惫地爬上床去坐在侯峰的身边。
“你上午要我一个人回去是什么意思?”
侯峰把她搂在怀里,说:“我是想让你跟父母呆一段时间,跟他们说说孩子的事。”
“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小覃叹一口气,抬头看看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侯峰,轻声说:“老公,现在别去想这个问题好不好嘛。”
“总要去面对呀。”侯峰抚摩着她的脸颊。
“袁非说山上那片茶林有些神奇,过段时间干脆搬上去住,天天跟神仙在一起,也许真会有奇迹。”小覃说。
“好啊,过几天就上去。”侯峰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一团金黄色的雾飘进房里,弥漫在他们的周围。
晚饭前,小覃在院坝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袁非。袁非拍拍脑门说:“我真该死,怎么就没想到要你们住到九龙观去呢,那片茶林真的非同寻常,说不定就会如愿以尝。再说,这也是有科学道理的,清净的空气,优美的环境跟放松的心情,还有良好的饮食营养,可以治疗人世间的一切慢性病。”
小覃望着袁非说:“如果真的能够……该多好呀。”
袁非看着她一脸的希冀,不由得有些激动:“小覃,只要你能够如愿,我可以把自己的好运全部留给你,今后就是一无所有也心甘情愿。”
小覃听到这儿,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含着泪说:“二哥,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
站在餐厅门口的赵静美跟麦灵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目瞪口呆。她们互相望了一眼,开始掉头找侯峰,还好,这人跟邱明芳在餐厅里。袁非知道有人在看,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还轻轻替小覃揩掉眼角的泪水,过了一会才说:“走吧,该去吃饭了。”
小覃说:“二哥,你好让我感动,给了我好大一个希望。”
袁非说:“事在人为,只要全心全意去做,就是没结果也不再有遗憾。”
小覃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
袁非进门的时候,麦灵把他拉住了,小声问他跟小覃说些什么?袁非说:“你怎么成了包打听,烦不烦。”
晚饭过后,袁非一个人来到后山坡的黄桷树下,他坐在石桌子上,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九龙山,心里不免有些沉甸甸的。
赵静美找不到袁非,就去问邱明芳。小邱说这个时候找不到人,他一定就在后山坡上。麦灵这时也在找袁非,她见赵静美跟邱明芳在一起,就跟上她俩。她们来到小楼旁,邱明芳在淡淡的月光下发现了袁非的身影。
麦灵要上前去,邱明芳拉住她,说:“让他一个人呆会儿吧。”
麦灵问为什么?小邱招呼她们到院坝里,她把袁非去年夏天在这儿的经历给两个女孩简单说了说。赵静美听了袁非的故事,说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
“何止是重感情,简直就是感情的奴隶,小老板是个多么性感的女人,可他就是没感觉。”麦灵说道。
赵静美问钱晨真的很性感吗?麦灵说:“看着她那样的身材,我都动心了,可他就是不来电。”
赵静美笑着说:“你是同性恋吧。”
麦灵呸了一声说道:“你才同性恋呢。”
赵静美说:“我在上海见过钱晨,当时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