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倾听的力量

三岁的卡拉穿着一件鲜艳的圆点裙子,扎着有点松散的小辫子,对着镜头露出淘气的微笑。“你看,她正站在厨房的桌子上。”安妮对我说。这个既自豪又担忧的外祖母给我看照片,并解释卡拉站在桌子上是因为她“从不听话”,她在妈妈准备给她拍照时跑开了。

安妮知道我是儿科医生,而且是行为问题方面的“专家”,所以给我看完照片之后,她说自己的外孙女可能有多动症。“她不能和其他孩子坐成一圈听完整个故事。他们开始对她进行评估了。”

安妮是我的邻居。这是一个暖和的春日,她在门口照料花园时看到我在遛狗,于是就邀请我过去喝杯茶。我听着她的讲述,跟她一样担忧地点着头,于是她继续说下去。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所以谈话进行得轻松自如。“这很困难,”她说道,“因为明迪(安妮的女儿)刚刚和她的男友闹翻了。”“所以她是个单亲妈妈。”我说道。“是的,而且她工作到很晚,还让卡拉也熬到十一点,这样她才能陪着卡拉,”她停下来时我说,“所以卡拉上学时肯定很疲倦。”安妮继续解释说,卡拉班上的孩子基本都是四岁大,而卡拉的年龄是最小的。安妮开始怀疑,她告诉我的这些情况是否跟卡拉在学校遇到的问题有关。她的语气开始发生变化。

然后,她回忆说:“其实,明迪小时候也是这样。她把所有东西都吸纳进去,包括所有的光亮和声响,所以很容易分散注意力。不过经过那些年的挣扎之后,她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在这次拜访中,我感觉到了安妮的思想转变。她只是在和我说话,而我是一个跟她相交多年的专注听众。她先是用“多动症”“评估”之类的词语来描述外孙女,然后又转移到“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行为”。

安妮再次看着外孙女站在厨房的桌子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她看着照片,虽然那种表情挺可爱,但这预示着卡拉可能会变得难以自控。她向我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也许她的女儿压力太大,需要从她这里得到更多帮助。“也许,”她说,“如果明迪能拥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她就可能更耐心地对待卡拉。”安妮决定帮她女儿带一天孩子。

当这个外祖母有机会思考那张照片的含义时,她明白了卡拉的行为可能是一种沟通方式。通过这样的倾听和认同,安妮有机会看出卡拉可能不是患有多动症,而是在竭尽所能地用最佳方式表达自己的需要。

这个简短的故事引出了从对行为的关注到对行为含义的探索的转变。我们会在这本书中看到,这种转变对健康的人格发育来说多么重要。这表明,当我们保护互相倾听的时间和空间时,这种转变就可能发生。

在我二十五年的儿科医生生涯中,很多父母及其孩子向我讲述了这些故事。每一个“行为问题”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说明其含义。

这本书是为可以帮助卡拉这类孩子的人准备的,这些人包括家庭成员,也包括儿科医生、社会工作者、精神科医生、教师、儿童看护等专业人员。这个过程是一条成长、疗愈和修复之路。

人性隐藏在人类历史之中。我们通过故事来描述生活,并为我们的经历寻找意义。这些故事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家庭。只是有些家庭获得了倾听,但更多的则从未获得。

对压力的倾听

当孩子苦苦挣扎时,我们迫切地想要解决问题是一种自然反应。但精神分析学家莎莉·普罗文斯建议:“不要急着做什么事情,只要站在那里表示关注就行。”

无论我们是父母、朋友还是专家,当我们不能倾听时,通常是因为我们自己已经不堪重负。我们大脑中用于思考如何帮助别人的区域,可能已经因为太多压力而关闭,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想“做些什么”,但如果我们不能倾听,那么急躁的行动可能会在无意中将交流之路关闭。当我们稍微停下来,寻求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和交流时,就可能发现一条疗愈的途径。

珍妮弗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儿子乔治,她最近来到我的办公室讲了这么一件事。她和丈夫常常吵架,她的丈夫工作时间很长,一天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留给她。她非常焦虑,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而且这种焦虑在她怀孕以后更加严重了。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奶水很充足,但是乔治的儿科医生却建议她添加辅食,因为医生在最近的一次检查中发现乔治的体重没有达标。这种诊断跟珍妮弗的感觉很不一样,根据她的观察,乔治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儿科医生怀疑孩子没有达到标准体重与珍妮弗的精神状态有关,于是让这对母子来找我。珍妮弗表现得很焦虑,她紧张地抱着孩子,语气短促而生硬。她的长发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我们聊了一会儿,在母亲怀中睡觉的乔治开始吵闹。珍妮弗疑惑地看着我问:“我现在应该给他奶瓶吗?”我反问道:“你认为什么对乔治来说才是最好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她想给孩子喂奶。我点点头,然后珍妮弗就开始喂奶了。在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里,她讲了更多自己的事情。她看着孩子一边喝奶一边吵闹打嗝,不过她还是继续喂奶,最后孩子终于安静下来。孩子坐在妈妈的大腿上,对着我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珍妮弗把头发从脸上拨开,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孩,整个身体都愉快地放松下来。

当我们的交谈接近尾声时,珍妮弗的焦虑又出现了。“我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他免受压力,不要因为我的焦虑而受到影响?”我们之前都同意她应该继续治疗自己的焦虑症,和丈夫一起努力解决纷争。

不过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她看着安静而满足的孩子说:“我想全心全意地陪伴乔治。他看起来挺好。”我回答说:“是的。”

几个星期后,珍妮弗带着乔治和丈夫艾瑞克一起来了。珍妮弗因为乔治的体重开始增加而大受鼓励,所以她希望丈夫也能跟她一起促进儿子的健康成长。在我们的第一次交谈中,珍妮弗意识到自己跟乔治的关系是多么亲密,于是她向艾瑞克表达了这种感觉。一家三口都像乔治一样露出开心的微笑,小家伙对父母的情绪相当敏感,他一边在毯子里蹬腿,一边高兴地呜呜叫。乔治六个月时再次去看儿科医生,此时他已经变得非常强壮。珍妮弗的焦虑得到缓解,她的精神状态大为好转。

人际连接影响着我们的生理状况,而且优质的人际连接可以保护我们免受压力的负面影响。达尔文的另外一本书虽然不像《物种起源》那么出名,但同样充满真知灼见,他在这本书中提到表达情感的能力也有一个进化过程。他说到面部肌肉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控制语气语调的肌肉系统也同样复杂,某些声音只有人类才能发出来。这些生物基础表明情感对我们的进化成功产生了重要作用。

倾听孩子的压力需要力量和耐心。我的瑜伽老师伊拉娜·西格尔用“保持气息”来描述平板支撑的动作,这一点在倾听中也同样需要。对我来说,气息平稳地度过平板支撑是一个很好的比喻,可以用来形容如何倾听一个正在苦苦挣扎的孩子。

在最近的一个母婴小组中,苏珊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弄清楚三个月大的女儿艾芙瑞哭闹的原因的。她说,经过几个月的艰苦搏斗,她已经放弃“让孩子停止哭闹”的迫切愿望了。取而代之的是,苏珊给自己时间和空间去倾听艾芙瑞想要表达什么。经过几次误打误撞,苏珊发现当她把艾芙瑞仰面放平时,艾芙瑞就会安静下来。艾芙瑞因为妈妈的发现而高兴地蹬着腿,还发出依依哦哦的声音。“这是真正的交流,”苏珊说,“虽然她还不能说话。”然后苏珊又补充说:“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的儿子埃利小时候只吃三种食物:贝果面包、香草酱意面和炸鸡条。他对其他食物非常抗拒,如果给他准备其他食物,他不但会大发脾气,而且他一接触到某些味道的食物真的会呕吐。他一遇到紧张的场面也会这样,比如燃放烟花、乡村集市和任何高度刺激的环境。我们意识到他对食物的抗拒具备某种生理因素之后,就停下来不再强迫他了。

我的儿子现在已经十七岁,他成了一个熟练的演员和乐手。最近他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亨利五世》中扮演皮斯托尔。在一个著名的戏剧片段中,他会被迫吃下一根生的韭葱。埃利在舞台上吐了起来,他的表演非常生动,以至于观众都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在呕吐。不过观众很快就松了一口气,因为灯光变暗之后,埃利就一个人在台上发表了一番精彩的独白。

当我回想起他早年的那些岁月,还有他遇到的许多困难时,我感觉好像在坚持一个漫长的平板支撑。我使出全部力气,从家人、朋友和我自己的疗法那里得到鼓励,才能挺过去,并且给予他时间和空间去成为自己。正如我在这本书中始终强调的那样,这个过程不仅需要设法适应他的特殊弱点,还要把他小时候的困难转变成长大后的力量。

我注意到,苏珊能够在艰难时刻耐心倾听自己的孩子,并且能感受到其中的快乐,这跟我支持儿子度过那些艰难时刻的感觉很相似。我发现在许多父母中都存在一个共同的问题。我们的社会文化总是急于给出建议和解决问题,这样就制造出一种错觉。我在担任行为儿科医生的职业生涯中常常听到这种说法:我们身为父母必须“做些什么”,不然就会“来不及”。要克服这种急迫的感觉确实很不容易。这需要强大的力量和良好的沟通。在这些迷茫的时刻,我们需要父母、家人、教师、朋友和医生的帮助。

被倾听的安慰

“一个人只能像他最不快乐的孩子那样快乐。”这句谚语揭示了深刻的真理。我指出这一点并不是为了宣传应该把孩子的需要放在父母的需要之上,也不是为了鼓吹父母要以孩子为中心。我说的也不是错过一次派对或课后活动的不快乐。我说的是真正的困难带来的痛苦,比如一个难以安抚的婴儿,或者一个在每次家庭外出时都不停闹腾的学步幼儿,或者一个在社交活动中被排斥在外的学龄儿童。我们的孩子在成长之路上可能会面临许多痛苦的考验。

当我们的孩子在苦苦挣扎时,我们常常会觉得很受伤。这主要是因为我们跟孩子的亲密关系,孩子就是我们的一部分。一个母亲描述自己听到孩子不安的哭泣时说:“感觉就像要把我的指甲都拔出来了。”让孩子痛苦的事情也会让我们痛苦。然后,我们可能会感到愧疚,觉得自己是“坏父母”。当孩子的行为激起我们在过去的情感关系中的痛苦记忆时,这种痛苦就变得更加深刻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能会表现得很糟糕,对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大喊大叫。

如果我们把佛教的观点“受苦受难”视为人类的普遍状况,那么正在受苦的孩子的父母也都在受苦。因为我们跟孩子的关系很紧密,所以他们的痛苦也会作用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很难倾听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父母能够获得被倾听的时间和空间,这种痛苦就会大为缓解。然后,我们也可以更好地去倾听孩子。

很多家庭在年幼的孩子被下了可怕的诊断之后来找我,教师、医生、家人和朋友可能会给孩子贴上“多动症”“焦虑症”等标签。越来越多的来访者表达了他们对躁郁症的担忧。我和父母们坐下来,用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倾听他们的故事。我发现他们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许多痛苦。

看看安琪拉的例子,她的儿子迈克尔四岁了。迈克尔经常大发脾气,所以安琪拉正在寻找帮助儿子控制行为的办法。迈克尔的医生和老师认为孩子可能得了多动症,而安琪拉担心孩子可能得了焦虑症和强迫症。现在斗争才刚刚开始。因为安琪拉很害怕儿子大发脾气,所以她每顿饭都给孩子喂饭。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就是无法摆脱这种行为模式。

见面时,我跟迈克尔的父母交谈,这时安琪拉只是就事论事的语气。但当我让她讲出自己的全部故事时,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她说起跟儿子的糟糕关系给自己带来的悲伤。迈克尔一出生就是个很难带的孩子,他精神紧张又难以安抚。安琪拉在产后抑郁症中苦苦挣扎。她说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也很紧张,她的母亲“冷漠而疏离”。她要负责照顾两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妹妹。她描述自己对迈克尔和妹妹的感觉时都用到了“怨恨”这个词。当迈克尔长到两岁,开始可以跟她说“不”时,她发现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她哭着告诉我,当迈克尔拒绝洗澡时,她会产生什么样的极端反应。有时她甚至会粗暴地抓住迈克尔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他。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羞愧,但是怒火中烧时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当交谈接近尾声时,我回想起安琪拉说过的故事,几年中她一直在面对一个不合作的孩子和自己的情感挣扎,这让她不堪重负。现在她和迈克尔陷入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斗争。我说,也许她对自己行为的羞愧感影响了她跟孩子的愉快相处。安琪拉悲伤地点点头。

当下一周我再次见到他们母子时,安琪拉一开始就高兴地向我报告,迈克尔自己吃了一顿意面。“我发现,当他觉得肚子饿时就会自己吃饭了!”我并没有告诉安琪拉应该怎么做,只是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空间,还有一小时不带评判的倾听。我肯定了她为了倾听迈克尔而付出的努力,还分担了她的悲伤、内疚和羞愧,从而缓解了这些消极情绪,最后还分析了这些负面情绪的根源。她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跟迈克尔在一起的时间。当迈克尔以一种更加积极的方式跟她建立连接时,迈克尔就不再需要因为吃饭问题跟她斗争了。迈克尔也恢复了自己的天然的胃口。

但安琪拉还是不能摆脱焦虑,她带着一个颜色鲜艳的小吃袋子来到我的办公室。“他不肯在学校吃午饭。”安琪拉解释说。当安琪拉把小吃拿给迈克尔时,迈克尔正在玩耍,所以就拒绝吃。我可以看出安琪拉的身体很紧绷,不过她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然后,在我们的谈话还有几分钟就要结束时,迈克尔说他想要那些点心,而且想在我办公室的小桌子上吃。安琪拉疑惑地看着我。虽然这意味着我们的交谈会超时几分钟,不过我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可以感觉到,母亲和儿子都想跟我分享他们赢得这次重大进步的骄傲,这是他们的关系走上正轨的第一步。

近来,一些研究成果出版时常被冠以“孩子的挑食可能与焦虑、抑郁和多动症有关”之类的标题,把“挑食”和研究者认为的“精神病症”联系在一起,我从中看出了对行为问题随意贴标签的倾向。挑食可能只是一种普遍的情况,就像我们在这个故事还有本书的其他很多故事中看到的那样,单调的饮食方式可能是在表达不满。饮食行为通常与敏感程度和人际问题有关系,探索行为背后的含义,我们就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果只是给某种行为贴上“病症”的标签,那我们就可能失去交流的机会。倾听孩子及其家人,可以为关系迈入正轨提供机会。也许有人会想到,如果迈克尔的问题只是在行为层面上得到关注,或者没有倾听整个故事就给他贴上标签,那么迈克尔和食物的关系,还有他跟母亲的关系可能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一次短暂的倾听常可以让情感关系发生巨大的转变。我并不认为每个父母都要得到专家的指导才能养育一个健康的孩子,但我确实认为每个正在苦苦挣扎的父母和孩子都需要被倾听。当父母和孩子都被倾听和理解时,这种情感连接将会给双方带来巨大的喜悦。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他的大脑正在迅速地生长和变化,这些变化来得非常迅猛。对于一个稍微年长的孩子来说,当那些痛苦变得更加深刻之后,就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消除了。

“在我们的家庭中,很多人都失去了倾听和带着爱意说话的能力。”一行禅师写道,“也许是因为人与人之间不能互相倾听,所以我们才会在家庭中感觉那么孤独……倾听不是为了评判、挑刺、指责或衡量,而是带着单纯的目的去帮助另一个人减少痛苦。”

一旦父母有机会意识到或发掘出孩子行为背后的含义,应该怎么做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孩子的行为通常不是某种病症的表现,而是某种表达的方式。倾听可以重新建立起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情感连接。

对倾听的呼唤

我希望这本书可以鼓励父母和专业人员坚持倾听,经年累月的倾听可以让孩子有机会自我成长。

这本书里的故事大多来自我的临床工作。在对孩子及其家人的治疗中,倾听的重要性并没有得到充分重视。现在流行给人贴上各种病症的标签,开各种精神类药物,这种社会文化让人不再重视人际关系。这种情况带来的影响也不仅仅在精神健康领域。重视倾听的时间和空间对家庭、学校、社区和整个社会都相当重要,放弃倾听将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本书不只是疗法和药物的问题,更是在讨论如何让生命故事得以释放。本书并不反对药物治疗,只是想提醒大家,忽视倾听将会发生什么事,以及努力保护倾听的时间和空间将会带来什么好处。倾听可以修复人际关系,让人与人之间重新建立连接。

我首先会展示倾听的力量,接着在第二章介绍倾听是怎样被人们忽视的。在第三章,我会说明在医疗保险、制药工业和教育压力等诸多因素的作用下,精神病症的诊断和相关药物的处方如何取代了倾听的位置。在第四章,我会解释为什么社会力量对倾听的忽视,可以看作对儿童的一种偏见。然后,会在第五章说明保护倾听的时间和空间需要从婴儿时期(这个时期孩子的大脑正在经历最快速的发育和变化)就开始。在婴儿时期,大脑每秒钟就会建立700个神经元的连接。我会说明对父母和婴儿提供支持,将会如何促进下一代的身心健康。在第六章,我会进一步说明倾听为什么是一种很好的预防。如果我们能够尽早地倾听父母和孩子,那我们就可以提前预防疾病,拓展健康观念。在第七章,我会介绍时间和空间对于预防疾病和提高治疗效果是多么重要。

最后,我会说明在给倾听留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的情况下,倾听可以有多少种方式。在第八章,我会说明倾听对身体的重要性。我会阐述创造力在治疗中的作用,以时间和空间对孩子的自然创造力的发展,以及创造力对行为有偏差的孩子的作用为例。在第九章,我会说明为什么压抑的悲伤可能是孩子“行为问题”的根源。说明当父母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深入表达那些隐藏的悲伤时,疗愈会如何发生。在第十章,我会进行总结,说明想当然地作出诊断并进行药物治疗是多么危险。我会将这与允许倾听过程中的不确定性进行对比,这种允许可以让故事在惊奇和未知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