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英国秘密情报局局长麦耶秘密将007号情报员詹姆斯·邦德派往日本,他的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从日本安全调查局那里搞到“魔幻44”的绝密文件。但是他们没想到日本方面却提出一个条件,要求邦德必须亲自赴日本九州福冈暗杀布罗福尔德——被称为“死亡乐园”的霸主,事成之后日本才会提供“魔幻44”的绝密文件。“死亡乐园”的霸主布罗福尔德在欧州创建了魔鬼党,这个魔鬼党专门干一些绑架、暗杀、勒索等恐怖活动。魔鬼党在欧州的老窝被端后,布罗福尔德跑到了日本,在日本建了座植物园,这座植物园里面全是剧毒植物、动物、火山口,还有食人鱼,植物园名义上是为科学研究做贡献,实际上却是以“死”为诱饵,从而为那些想自杀的日本人提供方便。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有大批日本人选择在这所植物园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情况在日本社会中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并且这个“死亡乐园”的霸主还是杀死邦德新婚妻子的大仇人。所以,让邦德赴“死亡乐园”去杀掉布罗福尔德也可以说是公私兼顾。在日本,邦德成功杀死了布罗福尔德。但是,在暗杀布罗福尔德这场激烈的战斗中,邦德头部受到了重创,患了失忆症。所幸,他在芳子——日本渔家女的精心护理下,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健康,但是很可惜,他的记忆只有很小部分的恢复。所以,邦德执意要去海参崴,因为在那里,他也许能找回他的全部记忆。但是到了海参崴后,邦德却神秘失踪了。
英国秘密情报局和他们的麦耶局长都认为邦德已经因公在日本牺牲了。而且,日本方面也来电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但是,邦德却又在这个寒冷的十一月,神秘地出现在了伦敦!
英国秘密情报局的电话总机室里,总机小姐满怀好奇而又紧张地和身边的同事说:“真是奇怪!难道死人还能复活?鬼魂也会拨电话?”
“大清早的,你在胡乱说什么呀?”旁边那位同事不解地问。
“谁胡说了,我是说,邦德在往我们这儿打电话呢。”
“邦德?哦,上帝!他不是一年前就在日本了死吗?”
“但他现在确实是在伦敦打来的电话,他还要找麦耶局长讲话呢!”
“小心,别上当,恐怕是个冒充的!”
“不可能是冒充的,他知道我们的机密号码!”
“上帝啊!怎么会有这种怪事?”
“是呀,这真是件怪事!”
旁边那位同事的年龄略微大一些,社会经验也比接邦德电话的那位小姐丰富一点儿,她想起发生在一年前的一件怪事。在邦德被证实死亡之后不久,就没有人再接过邦德打来的电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月圆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神秘女人打来电话,她总是说她收到了邦德在天王星上给她发来的消息,邦德说自己坐气球往天空上升的时候,好客的外星人把他留在了那里。邦德在消息里还说,打电报给这位女士,就是想要告诉她,自己还要在天王星上玩一些日子,然后他还要离开天王星到天堂去!请她转告地球上的人们,尤其是情报局的同事们不要为他担心!
想到这里,这位年龄略微大一些的同事开玩笑地说道:“这位邦德老兄,不会是从天堂上游玩完毕,回到地球上来了吧?”
“你快别开玩笑了!你说现在这件事该怎么办啊?”
“我想,干脆把电话转接到联络中心得啦!”
“好吧,也只能这么办了!”
联络中心作为英国秘密情报局总部的第一道神经枢纽,其作用至关重要。许多问题首先都要在这里被有关人员解决,剩下的无法解决的问题再由联络中心转交到各部门去处理。联络中心既要做秘密情报局和外界的联系桥梁,又要在情报局内部使上下级的意见能够得到很好的交流。所以,每当收发、电讯等部门遇到不好处理的事情都转交给联络中心,让他们去解决。
此时,在联络中心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联络官拿起电话:“喂!这里是联络中心!”
“这里是总机。有个叫邦德的人——就是一年前牺牲的邦德来电话,他说他要和局长通话,请你和他联络一下!”女话务员细声细气地说。
这个电话,邦德是从一间旅馆打过来的。接通电话表明身份后,他听到接线小姐说:“先生,请您等一等,我要先和联络中心的联络官联系一下,也许他能够帮助您!”
“好的,谢谢!”于是,邦德拿着电话,老老实实地等着总机小姐转线到联络官那里。他早就想到,肯定要费一番周折、一番唇舌后,他的真实身份才会被确定,英国秘密情报局才会接受他。他以前在苏联被洗脑时,波尼思上校就已经提醒过他这一切。这个时候,有声音从邦德的电话听筒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话说得十分客气:“喂,您好,我是华科上校,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此时,邦德的脑中似乎隐隐浮现出华科的容貌,但是,邦德感觉这副面孔似乎很遥远、很模糊。
可邦德毕竟是邦德,他立刻恢复了镇定,答道:“喂,您好,华科上校,我是邦德!我……”
“什么?您说什么?邦德?您?”华科上校的声音似乎非常吃惊,并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是的,我是邦德,情报局第007号情报员,我想……”
“啊,您好!不过……您真是邦德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华科上校,现在请您帮我和麦耶局长联系一下。我有很多事情要亲自向他报告。”
华科上校在开始和邦德通话的时候,已经同时按下电话机旁边的两个电钮。其中一个是录音机的开关,也就是说,邦德的讲话内容已经被录下了,以后可供各有关单位参考调查。另外一个通到“伦敦警察厅”刑警特勤组的指挥中心。其实这是个报警器,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警铃就会响个不停。指挥中心可以一面监听电话,一面检查打电话人的所在地,同一时间,他们会立即派警察展开跟踪调查。
海军上校华科在“二战”的时候,在太平洋战区从事的是战俘审讯工作,这是一位非常机警、敏感的海军情报人员。现在,华科上校知道,必须要尽他最大的智慧和力量与邦德周旋,只有这样才能给特勤组的刑警足够的时间确定邦德的所在位置,从而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华科上校信口说道:“噢,邦德先生,是这样,您要找的是位什么样的人呢?我们这里好像从来没有过您要找的这个人。我的意思是说,您是不是拨错了号码呢?”
听到这,邦德真是非常生气,但是,他仍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耐心向华科上校解释说:“上校,我拨的号码并没有错。我拨的电话,正是英国秘密情报局总部的电话,而您——华科上校是总部联络中心的联络官,也是联络中心的主任。您在“二战”的时候是一位战俘审讯官,我还知道情报局的所在的地方是摄政公园……”
邦德将情报局的诸多细节如数家珍一般地叙述着,分毫不差。可是这些细节并不是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在英国情报局的邦德了。刚才他和华科上校所说的那些内容,是波尼思上校在他返回英国之前告诉他的。波尼思上校对英国秘密情报局可谓了如指掌,他在告诉了邦德情报局的一些情况之后,还要求邦德把这些内容用密写液记在护照里,以防忘记。当然,这本护照是苏联为邦德伪造的,护照上邦德的信息是这样的:“姓名:魏斯麦;职务:公司董事长”。
邦德在电话中对情报局情况的描述,让人感觉他对情报局如此了解,华科上校对此深深地感到迷惑不解,但是,他仍旧很自然地与邦德继续对话:“是的,这里是情报局,这没错。不过……”
“我说上校,既然我没有拨错电话,您为什么还吞吞吐吐的?”
“是这样,我不知道您要找的这个人是哪个部门的。您说他叫麦耶,那么请问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上校先生,难道您要让我把所有关于情报局的情况都说出来吗?您这可是外线电话,任何人都能窃听的。”
“是的,您说得非常正确,我这是外线电话。可是,我并没有让您一定要说情报局的情况呀。”
海军上校华科的语气让人听上去似乎很镇定,可是,谁又知道此时他已经感到不能再和他这么周旋下去了,他觉得必须立刻把这件事情处理掉。于是,华科上校又按下了另一个电钮,而电话那一端的邦德听到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然后华科上校对邦德说:“对不起,又来电话了,我得去接一下,请您先别挂断,我们等一会儿再谈,行吗?”
邦德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
华科上校把话筒轻轻地放下来,然后用手帕轻轻地盖在了电话上面。随即他拿起一个内线电话,这是打给安全室主任的:“您好主任,我刚刚接到一个自称是邦德的人打来的外线电话,这个邦德要和局长讲话。我们都知道,邦德一年前就已经在日本牺牲了。这个电话太突然了,我觉得简直是莫明其妙。我在接电话的时候已经通知了伦敦警察厅,而且还录了音。现在我想请您也在电话中听听……好,是的,谢谢,再会!”
安全室主任在接到华科上校的电话后,顿时也和华科上校一样,感到束手无策。他取下嘴里抽了一半的香烟,将它狠狠地丢进桌子上的烟灰缸中,非常愤怒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之后,他静静地扭开传话机的电钮,大气不敢出一声地坐在那儿,因为一旦传话机打开,房中任何细微的响声都能传到华科上校跟外线通话的话筒里。
而此时在联络中心,华科上校轻轻地把那条盖在电话上的手帕拿起来,然后拿起听筒紧紧握住,转向邦德说:“实在抱歉,让您等了这么久,请原谅!对了,刚才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哦!对,我想起来了,您说您想找麦耶,对吗?可是先生,我想我们的谈话内容也不会成为什么机密,所以,我想,您可否把那位叫麦耶的人的情况讲得再清楚一些呢?如果更具体一点儿,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更好地帮助您。”
邦德听了华科上校的话,不由皱紧了眉头。他不得不压低腔调,十分小心而神秘地说:“好吧,既然您不想保密,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但是我们有言在先,一切后果由您负责!”
“没问题,我会负责的,请您放心大胆地说吧!”华科上校说。
“上校先生,本来我不愿意把这些情况讲出来。可是照现在的状况,如果我不讲出来,您就会认为我在冒充邦德,所以我现在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非常无奈地向您讲这些话。希望您以后能为我做证。”
华科上校故意装出非常不耐烦的腔调说:“当然,邦德先生,您就不要再犹豫了,快说吧!”
“上校先生,麦耶是英国秘密情报局内部对局长的通称。他的代号是‘M’,海军中将。八楼的第十二号房间是麦耶局长的办公室,而他的女秘书是一位非常漂亮、名叫莫尼彭尼的金发小姐。麦耶局长还有一位参谋长,是否也要我把他的名字讲出来?”
“哦,是的……嗯,您……我是说,您?他的名字就不用讲了吧。您现在可以谈谈情报局中别的事情,好吗?”华科上校原以为这个邦德讲不出什么秘密,但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清楚情报局的内幕。他有点儿被搞糊涂了,但是良好的个人素质使他仍然强作镇定。电话另一端的邦德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就说说情报局的日常生活吧!今天星期几?噢!想起来了,今天星期三。那我就要提醒您了,上校,今天情报局食堂的菜单上应该有牛排、腰子、布丁……”
“铃铃……”联络中心里电话铃声又响了,这个电话是安全室主任打来的内线电话。
华科上校忙说:“对不起!邦德先生,又有人打来电话了,您先不要挂,等我一会儿。我要先去接一下那个电话!抱歉!”华科放下电话耳机,仍然像刚才那样,将手帕轻轻地盖在听筒上,然后他拿起旁边那个绿色的话筒说:“主任,您有什么想法?”
“这不像是神经病在捣乱,我现在开始怀疑邦德是不是真的在一年前死在日本了,因为这个人的口音与邦德实在是太像了。我觉得,应该让汤姆斯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安全室主任在电话中十分镇定地说。
“好吧,那么您还有别的想法吗?”华科上校继续问安全室主任。
“我想,关于邦德一年前在日本因公牺牲的说法,证据不足。我们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就妄下结论。而且,现在想来,我在日本调查时,只要有人就邦德牺牲的事情向那个小岛上的人们询问时,那些人总是含糊其词,我认为他们似乎隐瞒了某些事情。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我们可以再仔细研究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到时再联系!”安全室主任说完,没等华科上校说话,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华科上校放下电话,赶紧又去和邦德在电话里周旋起来:“对不起,真是抱歉,今天可真够忙的。现在我只能告诉您,您的事情,我想,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认为汤姆斯少校也许能帮上您,建议您去找他,他应该会满足您的要求。”
“啊!那就太好了。非常感谢您,请问我怎么和汤姆斯少校联系?他在哪个部门呢?”邦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华科上校手握听筒,慢条斯理地说:“请您记下来。伦敦市辛克逊大街第四十四号——这是汤姆斯少校的住址。”
“好的,我现在已经记下来了,华科上校,谢谢您!”
“还有,让我先给汤姆斯少校打个电话,向他介绍您。十分钟后您再联系他,希望他能帮助您,满足您的要求。”
“好的,谢谢您,我十分钟后和汤姆斯少校联系。非常感谢您,再会,华科上校!”
邦德放下电话,轻轻地躺在床上,刚才的通话致使他现在眉头紧锁,他慢慢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边抽边在脑中拼命回忆:汤姆斯少校是谁?辛克逊大街四十四号又是什么地方?邦德感觉自己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觉得只要一想到这些个问题,脑子里就非常茫然,但是,奇怪的是,邦德对这些问题又感觉似曾相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是那么让人捉摸不定。邦德就这样痛苦地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也理不出丝毫头绪来,最后他决定,索性就不去想它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距离放下电话有十分钟了。于是,他拿起电话机,拨通了汤姆斯少校的电话号码。
皇后大酒店——是邦德现在所住的地方,这是一家当地最豪华的酒店,在这里他极负盛名。波尼思上校安排他住在这儿是有原因的。因为在苏俄政治保卫局秘密档案上显示,邦德实际上是个乐于追求享受的人。所以邦德返回伦敦之前,波尼思上校就提醒邦德,为了不被别人看出破绽,应该保持他一贯的个性,住在豪华大酒店,这样才能表现出邦德气派不凡的样子。
邦德已经给汤姆斯少校打完电话,从酒店的电梯中出来,走到了酒店大门,而此时酒店外的人行道上,已经有英国秘密情报局的人在那里守候了。
邦德走出酒店经过门外的书报摊时,情报局的工作人员用纽扣大小的微型照相机,将邦德的侧影照了下来。当然,邦德浑然不觉有人在跟踪他,更不知道有人已经拍下了他的侧影。
邦德走到大街上,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而就在离这辆出租车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送货车,车上的文字显示,这辆车是“紫玫瑰洗染公司”的,但是车里却是秘密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并且他们已经把邦德的正面全身像用装有望远镜镜头的摄影机拍了下来。当邦德乘坐出租车开始向前行驶的时候,这部“紫玫瑰洗染公司”的送货车,也开始尾随着它行驶,并且在这辆车中,秘密情报局的情报工作人员和刑警,已经开始用无线电话向秘密情报局总部及警察厅报告他们跟踪邦德的情况。
在辛克逊大街上有一幢维多利亚式的古老红砖建筑物,这就是辛克逊大街四十四号。原来“大英帝国取缔噪声联盟总会”的会址就是在这里。虽然这个机构现在早已土崩瓦解了,可是“大英帝国取缔噪声联盟总会”的铜牌仍然高挂在这座大厦的门口。
英国秘密情报局通过英国政府的公共关系部门,要来了这幢大厦,并将这座红砖建筑物的那个老旧却很宽敞的地下室改成了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的地下牢狱。而通往后院僻静的大马厩的通道就是原来地下室的“太平门”。
当然,在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辛克逊大街四十四号里,还设置了很多令人难以想象、极其巧妙的机关。
邦德所搭乘的出租车,在辛克逊大道四十四号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邦德下车后,走进这幢古老的红砖建筑物。而那部尾随邦德而来的“紫玫瑰洗染公司”的送货车在快到辛克逊大道四十四号时放慢了车速,然后它缓缓地被开进了伦敦警察厅的专用停车场。
就在邦德踏进这座古老建筑物的时候,邦德的正面、侧面、全身三种照片已经被英国秘密情报局的特种技术室用最快的速度清晰地放大冲晒出来,并且通过四十四号后院的大马厩,被秘密地送到汤姆斯少校那里,供他参考。
邦德走进这座神秘的建筑物,便看见一个身着便衣的警卫站在门内,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阻止邦德,只是有礼貌地伸手朝传达室的方向一指,意思就是请邦德去传达室办理相关手续。
邦德往那个便衣警卫手指的传达室望去,只见在传达室中,同样也坐着一个便衣警卫。邦德再向远处望去,看见在离传达室不远的衣帽间里坐着一位美丽的小姐。此时的四十四号一片寂静,而邦德的问话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您好先生,我和汤姆斯少校约好在这儿会面!”
“噢,好的,能请您填写一下会客单吗?”传达室里的便衣警卫站起来,看起来态度十分友好。
“好的。”
邦德边走过去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他很快就填好了会客单,然后把这张会客单交给了传达室里的便衣警卫。
此时,警卫按动了对讲机,从里面发出一串通话的铃声。
“您好,我是门房,请汤姆斯少校听电话,我这里有位客人要见他!”
“我是汤姆斯,请问是邦德先生来了吗?如果是就请他进来吧,请转告他我在B室等候。”
“好的,少校!我这就请邦德先生去见您。”警卫说完,随即关闭了手中的对讲机,然后非常客气地说:“邦德先生,汤姆斯少校在B室等候您呢,请吧!”
邦德点点头,然后不失礼貌地说:“谢谢,麻烦您了!”
邦德跟着警卫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从身后传过来一串悦耳的说话声。邦德有些好奇,他回过头,看见是那位衣帽间里美丽的小姐在说话:“可以把您的风衣和帽子暂存在这里吗,先生?”
“当然可以,不过要给您添麻烦了!”邦德非常客气地把衣帽递给那位小姐,然后跟着警卫继续向B室走去。
邦德离开后,衣帽间的那位小姐马上把风衣和帽子送到了化验室,去做纤维鉴定,出来的结果会告诉他们这件风衣和帽子在哪儿生产的。风衣中的布屑、尘埃、烟丝等也要做化验,通过这种精确的鉴定,他们可以把邦德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此时,警卫已经领着邦德走到一条较狭窄的走廊里。走廊里新油漆的木墙上,有一个高高的窗子,这个窗子里秘密隐藏着一个荧光镜,而在走廊的地毯下装有X光放射机及荧光镜,也就是说,一旦有人走过,他的脚就会触及开关,这样X光放射机就会放射出X光来,这些放射出来的X光反射到荧光镜上,荧光镜就会立即冲洗照片,然后将这些照片交给特技室做鉴定。所以,如果邦德悄悄地将金属品,如武器等藏在衣服里,技术人员马上就会发现。
同时,他们也能将邦德的体形、骨骼、心脏的大小等清楚地照下来,用这些资料与原来的档案资料相比较。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知道这个邦德是真是假了。
在这条狭长的走廊尽头有两个房间,一个门上写着“A”,另一个门上写着“B”。警卫带着邦德走到标有“B”的房间前,在门上非常轻地敲了两下,随即对邦德说:“汤姆斯少校已经在房中等着您呢,您进去吧!”说完,警卫向邦德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掉了。
邦德先是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就推门进去了。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客厅,整个房间色调都非常柔和,让人进到房间里就有一种明快的感觉。客厅的布置非常整洁,而且东西摆放的很有秩序,但就是会让人感到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办公室里呆板的气息。一个看上去非常爽朗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且顺手将刚才在看的《泰晤士报》扔在地上,他面带微笑,向着邦德迎了上去,随即伸出他那只坚实并且看上去很有力的右手。
这个人就是汤姆斯少校。他非常热情地说道:“邦德先生,请坐,来,请抽支烟!我记得这是您最喜爱抽的烟,您试试!”
汤姆斯少校从那个看上去很昂贵的香烟盒中拿出了一支香烟,并且还特意给他看了一下。这支烟上的标记是三个金色圆环,说明它是“米兰烟草公司”生产的。
可是,邦德好像对这种他最喜爱的香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他只是听从了汤姆斯的介绍,顺手拿了一支,然后很友好地说道:“谢谢!”
汤姆斯少校为邦德点燃香烟,两个人相对而坐。汤姆斯少校很悠闲地跷起了二郎腿,他想尽量让自己舒适一点儿,以便能和邦德闲聊。但是,他很快发现邦德表现得很拘谨,他的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身子挺得笔直地坐在那里,完全和以往那种谈笑风生的态度与翩翩的风采截然不同。汤姆斯少校感到非常奇怪,可是良好的素质致使他没有表露出来,他开始和邦德周旋了。
“邦德先生,关于您的情况,您最好能提醒我一二,否则我真不知应该怎么办才能帮助您。”
而聪明的邦德很清楚,汤姆斯这是在有意试探他。在苏联的时候,波尼思上校就提醒过他,回到英国后,秘密情报局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他进行探试和考验,以判定他是不是“清白”的。所以,邦德只有顺利通过那些各种各样的试探,才能重新得到情报局的认可并被他们接纳,只有被他们接纳了,邦德才能够见到M局长。所以,邦德此时暗暗下定决心,他要小心迎接情报局的各种挑战,看看自己到底能忍耐到什么地步。因此,他捺着性子说:“少校,我还是原来的那个邦德,只不过因为一些公事迟回来了几天。但是现在,我像个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同时还遭受着许多不必要的怀疑。现在,你们随便考验我吧。但是,等你们考验完毕后,必须让我见局长,我有很多情况要亲自向他报告。”
“这是肯定的,不过,您也要理解我的难处。”汤姆斯少校说完,虚伪地笑一笑,然后看着邦德继续说:“您要知道,您已经失踪了一年多的时间。局长大人为赞扬您的忠诚,特意在《泰晤士报》上发表了一篇悼念您的文章,他在文章里说您为了完成任务,不幸因公壮烈牺牲,日本方面也来电对您的牺牲做了证明。邦德先生,两国政府都已经十分明确地向人们宣告您的死亡,可是现在您却要我向大家宣布,您还活着,来总部报到,还要见局长。邦德先生,请您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我应不应该要求您为您的身份做出证明呢?”
“少校,您的话真是一针见血。是的,无论什么人遇到这种情形,只要他处在你的位置,他都应该并且必须这样做。但是,我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都已经丢了,现在我又怎么向您证明我的身份呢?”邦德显得非常无奈。
“是呀,您的话十分有道理,而且我相信您说的这些都是真话。看您现在的模样,倒是跟邦德以前一模一样,只是您看起来瘦了一点点。我相信,您之所以消瘦了,全是因为饱受了颠沛流离之苦。可是,您必须要清楚,只有我相信您是不够的,因为这并不能代表上级也相信您。所以,我必须掌握您的具体情况,只有对您身份的真实性确切肯定,我才能让您见到局长,这样局长对您会没有半点儿疑问。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现在想要做到这点非常困难,因为我现在没有能证明您就是邦德的确凿证据!”汤姆斯少校虽然在话音里透出些许同情,但也非常委婉地提出了一套拒绝邦德的理由。
“少校,您的通情达理让我非常感动,我对您十分感激。可是现在,我要怎么证明我是邦德呢?事实上,我千真万确就是邦德啊!”
“邦德先生,您是正确的,但是我还是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我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有确切的把握,才能让您见到局长。我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邦德先生!”
“那按照您的意思,什么样的证据才算是确凿的证据呢?”
“这当然有很多,比方,您可以谈一谈您的一些朋友,您所知道的事情,当然,是和情报局有关的,这些情况都是证明您的身份的最好说明,当然也是具体、确凿的证据。如此一来,上面就可以更正他们说您确实已经死亡的说法,然后情报局就可以光明正大、毫无疑问地接受您还活着的事实!”
“对,对,对,这太好了,谢谢您,汤姆斯少校,非常感谢您为我想出这么多好办法。现在我想说,我的秘书是玛丽小姐,玛丽小姐可以替我证明一切,她肯定是认识我,少校,您能请玛丽小姐来一趟吗?”
“这太不凑巧了,众所周知,玛丽小姐早就已经被派到国外工作了。现在看来,她是没有办法为您做证了。邦德先生,您再仔细想想还有别人能够证明您的身份吗?”汤姆斯关切地提示邦德。
“我还认识十多个情报局总部里的人,我敢肯定,只要他们见到我,他们都能为我做证,证明我是邦德!”邦德紧皱眉头,努力在脑中搜索重要线索。
“好吧,那请您说说,他们都是谁,或者说说他们的相貌、性格和一些具体的特征。”
“好吧!那我就慢慢讲给您听!”邦德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接着,他仅凭着大脑里的一点点记忆,把情报局里包括参谋长在内的十多人,逐一加以描述。
“是的,邦德先生,您描述得很准确,但是,您说的这些人都是情报局里的重要工作人员。很遗憾,目前他们还不能来为您做证,证明您就是邦德。再说,您描述的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曾经被那些好事的记者们毫无保留地报道、采访过。但是幸好,这些人都是做内勤工作的,虽然身份暴露对于情报局来说是件不好的事,但损害还不是很大,可是如果做外勤工作的特工人员暴露了,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了。”汤姆斯少校说到这里,低头吸了一口烟,然后冲邦德微微一笑,非常真诚地说:“邦德先生,您如果能描述秘密情报局总部复杂的内部结构……那么……您……譬如讲出总部的重要的地形等。”
邦德很无奈,但是现在,他也只能一边回忆,一边慢吞吞地叙述。
“不错,情报局的情况确实像您说的那样,但是您只说对了将近百分之八十,当然,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没有说对,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您的记忆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小小的错误。现在我想再向您提一个问题,用这个问题来弥补刚才那点儿小小的不足,希望您能理解我!”汤姆斯彬彬有礼地询问邦德。
“当然,我非常理解您,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邦德也很诚恳地给予汤姆斯少校答复。
“那就好,感谢您的理解。那么,请问,您是否还记得您曾经有一位叫克莉斯汀的女秘书吗?”
“曾经?”
“是的,是曾经的克莉斯汀,因为现在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是的!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其实她活不长的,果然被我猜中了,果然她死了!唉!她……”
邦德的话还没讲完,汤姆斯少校便急忙向他发问:“那么邦德先生,您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
“汤姆斯少校,您不知道?这位叫克莉斯汀的女秘书其实是苏俄的双重间谍。背地里,她是为克格勃工作的,您知道吧?克格勃就是众所周知的苏俄‘政治保卫局’,也就是他们苏俄的秘密特务组织,就和我们的秘密情报局是一样的,这个‘政治保卫局’由一〇〇组所控制。好啦,我就讲到这儿吧,要是讲多了,恐怕你们会埋怨我的!”
汤姆斯少校之所以用克莉斯汀这个案件作为这次检验的最重要和关键的地方,是因为只有秘密情报局内部的要员才知道这件案子,它是秘密情报局的最高机密之一。可是,眼前的邦德已经给出了最起码的正确答案,从这点就可以证明,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陌生人,的确就是詹姆斯·邦德,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了。所以,汤姆斯少校此时显得更加客气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错,克莉斯汀的确是一个暗藏在情报局内部的奸细。好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提她了!我们还是谈一谈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汤姆斯说着,抬头望了望邦德,随即他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好像是在整理他那纷乱的思绪。当他把白烟从口中全部吐完后,才客气地继续说道:“现在,我还有一个疑问,您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您在日本杀死了布罗福尔德后,去了哪里?一年多的时间不算短了,在这么长的时间您都做了什么?又是靠什么来维持您的日常生活?这些问题都是您的亲身经历,我想应该最容易回答了。这应该不会耽误您很多时间吧?”
“汤姆斯少校,我必须遗憾地告诉您,非常抱歉,您刚才提出的这几个关于我个人的小问题,目前我还不能回答您。因为这些问题十分重要,我必须也只能向局长本人汇报,非常抱歉,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邦德很坚定、但又十分抱歉地回答汤姆斯少校。
“这样啊!”汤姆斯少校的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但是随后他立刻又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孔,微笑着、心平气和地对邦德说:“好吧,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试试看。希望我能帮助您,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是诚心诚意地希望您的愿望能实现。”
汤姆斯少校说完这番话,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把邦德进门时自己扔在地上的《泰晤士报》捡起来递给邦德,微笑着说:“我去打电话帮您联系。这份是今天的《泰晤士报》,您随便看看吧!请稍等!”
“谢谢您,汤姆斯少校,但愿我没耽搁您太多的宝贵时间。”邦德接过汤姆斯手中的那份《泰晤士报》,真诚地望着汤姆斯少校说。
汤姆斯少校见此情景,非常客气地说:“好的,您先看报吧,我马上就会回来的,一会儿见,邦德先生!”汤姆斯少校说完话便走出B室,然后很细心地随手把B室房门关上,接着走进了A室。
等汤姆斯少校走出房间后,邦德就坐在了沙发上,他望着那份汤姆斯递过来的《泰晤士报》,不禁陷入一片沉思。他当然不会知道,其实在这份《泰晤士报》上早已喷上一层薄薄的,并且没有任何颜色、气味的“指纹液”。也就是说,在这张报纸上凡是用手摸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份准确无误的指纹。而现在,邦德的指纹已经被无比清晰地印在报纸上面了。
在A室里,汤姆斯少校紧张地拿起那个内线电话机的听筒说:“我是汤姆斯少校,快给我接实验室,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好的!汤姆斯少校,实验室现在已经接通了,您可以开始讲话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总机接线小姐甜美的声音。
“喂,我是汤姆斯少校,我想问一下你们那儿的化验结果怎么样?”
“……”电话听筒里传出的是一串串外人听不懂的语言,这样的叙述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汤姆斯少校对着话筒说:“谢谢,谢谢!”
接着,汤姆斯少校又请总机小姐把电话转接秘密情报局总部的安全室,要安全室的主任听电话:“主任,您好,我是汤姆斯少校。我认为,不,应该说我十分肯定,这位自称是邦德的人,确实就是詹姆斯·邦德——英国国防部秘密情报局第007号情报员,千真万确!因为无论是从他的照片、心脏位置、骨骼尺度、说话声音,还是字迹等方面,都已经获得十分肯定的鉴定结果,证明他就是邦德。也就是说,我前面所说的这些资料与原来邦德档案中的资料是完全吻合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他现在比过去稍微消瘦了一点儿!”
“汤姆斯少校,难道就没有其他需要证明的地方吗?你要知道,这件事是不能马虎的,稍有差池,你我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必须要小心求证,以防万一!”安全室主任在对汤姆斯少校晓以利害,而汤姆斯少校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听着。
“可是主任,这个邦德连我们总部的最高机密——克莉斯汀事件都知道。您要知道,很多事情别说是外人,就是咱们情报局总部里的一些中下级干部,也都不知道,而这个邦德却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这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吗?现在只需要对他的指纹加以鉴别,只要指纹吻合,我们就可以完全相信他的身份。邦德离开后,我马上对他的指纹进行鉴定。但是据我估计,绝对不会有任何差异的……”
“也许我们应该对他穿着的衣服进行检查,这些衣服的生产地和购买地应该能说明一些问题?”安全室主任又说道。
“主任,我们已经对他穿着的衣服进行过检查了。他身上穿的西服就是以往他经常穿的那种单排扣西服,还有白衬衣和黑色的窄领带。这些衣服都是新的。而他的风衣是昨天刚刚买的。虽然他对克莉斯汀的案子知道得很详细,但是对他自己失踪期间的事,一个字都不提。他再三表示,这些事一定要见到局长后亲自向局长报告。还有,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以前最喜欢抽‘老海军’牌的香烟,可是刚才当我把这个牌子的香烟递给他时,他反应迟钝,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简直可以说有些呆滞。另外,X光还探测到他的内衣口袋中有一支手枪。可是这支手枪很奇怪,我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枪,没有枪柄,也可能是什么新式武器吧。”
“总之,我觉得现在这个死而复生的邦德,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人,所以,我觉得不应该让局长接见他,这样很不安全。不过,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允许他见局长外,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让他把内心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坦白交代!”汤姆斯少校说着自己内心的担忧,突然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想什么,接着他又说:“什么?是,主任,您说得对。行,我就在这儿等您的电话。不会的,您放心不会出什么事,他很安静,现在正坐在B室等我呢。”
汤姆斯少校一手握住电话听筒,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去脸上沁出的汗珠,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他的心中万分焦急。
“喂!汤姆斯少校吗?”安全室主任的声音又从电话中传出。
“报告主任,我是!”
“我已经向局长报告过了。局长同意见邦德。同时我也已经向局长转达了您的意见,请他提高警觉。毕竟这种事情非同一般,儿戏不得呀,如果出了事,我们都不好交差!”
“您说的对,主任!但是,我想为了避免再发生更多的意外情况,您看是不是让您的秘书通知一下车库,请他们马上派一辆专车到这里来?”汤姆斯少校建议说,之后他再次看了看手表。
“好的,我这就让秘书通知车库,我想专车大约十五分钟后就能到了。”
“好的,谢谢你了,主任,再会!”汤姆斯放下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扭动了对讲机的电钮,神情肃穆地对着对讲机说:“是传达室吗?我是汤姆斯少校。总部已经派出专车到这里来了,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车到后,请你马上通知我!”
“是,我会立刻向您报告!”
“还有,请你转告露丝小姐,必须在十分钟内从实验室将邦德先生的衣帽取回来,然后挂在衣帽间里,记住千万不能大意,明白了吗?”汤姆斯少校严肃地说。
“是,少校,我知道邦德先生相当厉害,所以绝不敢马虎!”
汤姆斯随后回到了B室,邦德仍然像他们刚开始谈话时那样,笔直地坐在那里,他的手里虽然拿着那份汤姆斯递给他的《泰晤士报》,但看得出来,他从未打开看过。邦德抬眼看见汤姆斯少校进来,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仍然坐在那里,仅仅礼貌地点点头说:“少校,给您添麻烦了!”
“这没有什么,为您效力使我感到很荣幸!”汤姆斯少校坐下来,又取出那个看上去很昂贵的香烟盒,打开它,然后送到邦德面前说:“邦德先生,我知道从前您最喜爱这个牌子的香烟,味道还不错吧?您再抽一支?”
邦德从香烟盒子里拿出一根香烟,对汤姆斯少校点点头说:“谢谢您,少校,其实我已经好久不抽香烟了,现在的我无所谓哪一种香烟,我觉得抽起来都差不多。”
邦德说完随即点燃了手中的烟,然后慢吞吞地对汤姆斯说:“汤姆斯少校,局长答应要见我了吗?”
汤姆斯少校得意地说:“当然了,事情算是以完美的结局收场了。局长听说你没有死,并且还毫发无伤、平安归来,他感到非常欣慰。等局长处理完手边的公事,大概再过半小时,他就可以和您见面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了!”邦德的语气很热情,可是他的面部表情却还是冷冰冰的,而且他的目光也显得非常呆滞冷漠。
“十五分钟以后,局长会派专车到这里来接您和他见面。哦,还有,您的老朋友——参谋长希望找时间和您共进午餐,他很想和您叙叙旧!”
“参谋长真是个不错的朋友!”邦德看看汤姆斯少校,随后接着说:“不过,很遗憾,我恐怕没有时间和他共进午餐了,拜托少校您转告他,他对我的关心之情令我很感动,请代我向他致谢。”
说完,邦德的脸上自进入到B室以来第一次露出淡淡的微笑,但是这笑容中还是带着一种冷漠,而且他的目光也并未因这短暂的微笑而变得更热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