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跟影子谈话的人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二十岁。

可以说一只脚刚刚踏入社会的边缘,于是那些好的坏的、光怪陆离的事物对我一拥而上。我分不清这些林林总总。于是我经历了不同的阶段。一开始,我选择去拥抱,拥抱我能感受到的一切,我把它们都纳入我的身边,再分门别类地筛选,但是这样太过危险了。有些事情实在不能被触碰的,于是我变得害怕,收起自己还没有完全张开的翅膀。并为自己的懦弱打上克制的标签。其实一切并非如此。于是开始在踌躇和犹豫中度过,明辨是非是最难的。而且事情也总不是对与错这么简单。因此总会感觉有一个影子在跟着自己,躲不过逃不离。慢慢地我告诉自己要学会共生。

我在家乡写的这本书,我是一个北方人,但我一直向往着南方的水乡。正巧八月份是我们这里的雨季,听着窗外滴答的声音,看着玻璃上雨滴滑过的水线,我的心格外安静。于是我把跟着自己的那个影子请出来,和我面对面地交谈,他们是兄弟两个,一个叫欲望,另一个叫孤独。他们既然是我们一生都甩不掉的伙伴,那就上一壶好茶,请他们上座。

欲望的面相是可怕的,大家都这么说。所有人都在躲避它、逃离它、克制它、对它视而不见。而我们又每时每刻都受着它的影响。它会幻化成各式各样的身相。钱、权、性、名、声、道德、认同、秩序、独立……而在我看来,欲望并没有那么邪恶。甚至我把它看作一个拥有千万般身相的观世音菩萨。就欲望这个事情而言,没有好坏之分。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就存在着欲望。生就是欲望,存在也是欲望。我们脱离不了。所以,所有人都会和欲望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成功者和它一起,共同走向辉煌,失败者和它一起,共同走向毁灭。所以不要惧怕欲望,也许它就是引领你接近上帝的天使。

还有就是孤独,孤独并不罕见。我们每个人都不敢保证说自己并不孤独。它常见得让我们都足以淡忘。就像我们骨子里流经的血。可是他确实可怕,可怕得可以让我们忘记了自己,可怕得让我们发疯。人是一个群体性的动物,我们需要社交,需要陪伴和认可。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可言。尤其,当你发现你所处的世界足够大,而自己又足够渺小的时候,难免,自暴自弃。甚至本身而言就难以逃脱灰尘一般的宿命。但我们又不得不泪眼汪汪地承认,这也是我们的影子。

我喜欢跟影子谈话,可他们都惜字如金,就好比他们说过的话都是福音。可以传播到人世间的最末梢,并以此拥有穿越时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