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次日,复加制附,得泻止全愈。原其受病之深,用药虽当,气味不投,犹弗获效。至其因饥发躁,使非解悟,妄用清凉,一剂则全功尽弃,而仍归罪于用参、姜者矣。(叶天士曰:半岁之婴儿,如此大剂姜、桂等热药,加之胡椒三钱,人参二两,虽属寒侵,不必如此大剂也。幸而得生,乃粥之功。经云:五虚者死,粥浆则生。若竟讲用热药补剂,肠胃何堪消受?景岳将自己三子,以证用热药大补之效,使后人信彼之说。立斋虽喜用温补,未有若此之甚也。业幼科者,不可执此法以误人。)薛立斋治一小儿数岁,每停食辄服峻利之剂,后患肚腹膨胀,或呕吐泄泻。先用六君子汤,诸症渐愈。又用补中益气汤,胃气渐复。

韶州医者刘从周,论小儿吐泻发搐,觉有痰者,但服五苓散入生姜、半夏煎服。吐了痰,泻亦止,惊自退。

(《百乙方》。)

叶天士曰:疟因暑发居多,方书虽有痰、食、寒、热、瘴疠之互异。幼稚之疟,都因脾胃受病,然气怯神弱,初病惊痫厥逆为多,在夏秋之时,断不可认为惊痫。大凡疟症,须分十二经,与咳症相等。若幼科庸俗,但以小柴胡去参,或香薷、葛根之属,不知柴胡动肝阴,葛根竭胃汁,致变屡矣。幼科纯阳,暑为热气,症必热多烦渴。邪自肺受者,桂枝白虎汤,二进必愈。其有冷食不运,有足太阴脾病见症,初用正气,或用辛温,如草果、生姜、半夏之属。方书谓草果治太阴独胜之寒,知母治阳明独胜之热。疟久色夺,唇白汗多馁弱,必用四兽饮,即六君加草果、姜、枣、乌梅。阴虚内热,必用鳖甲、首乌、知母,便渐溏者忌用。久疟荣伤,寒胜加桂、姜。拟初、中、末疟门用药于下:初病暑风湿热疟药:胸膈痞闷,枳壳、桔梗、杏仁、浓朴、(四味最宜。)栝蒌皮、山栀子、香豆豉。头痛,宜辛凉轻剂,连翘、薄荷、赤芍、羚羊角、蔓荆子、滑石,重则用石膏。口渴用花粉,烦渴用竹叶石膏汤。

热甚则用黄连、黄芩、山栀。

夏季牙痛属湿,羌、防辛温宜忌,宜用木防己、蚕砂。

暑热邪伤,初在气分,日多不解,渐入血分,反渴不多饮,唇舌绛赤,芩、连、膏、知不应,必用血药,量佐清气热,一味足矣。轻则用青蒿、丹皮、(汗多忌。)犀角、竹叶心、元参、鲜生地、细生地、木通、淡竹叶。

若热久痞结,泻心汤选用。

又夏月热久伤血,最多蓄血一证,谵语昏狂,看法以小便清长者,大便必黑为是,桃仁承气汤为要药。

幼稚疟久,面肿腹膨,泄泻不欲食,或囊肿或跗肿,必用东垣益气以升阳。倘脾消败,前方不应,用理中汤,或钱氏益黄散得效。二三日须投五苓散,一二日再与异功散,参苓白术之类必全好。徐忠可注《金匮》有云:幼儿未进谷食者,患疟久不止,用冰糖浓汤。余试果验。

疟多用乌梅,以酸泄木安土之意。用常山、草果,乃劫其太阴之寒,以常山极走,使二邪不相并之谓。用人参、生姜,曰露姜饮,一以固元,一以散邪,取通神明去秽恶之意。总之,久疟气馁,凡壮胆气,皆可止疟,未必真有疟鬼。又疟邪既久,深入血分,或结疟母,鳖甲煎丸设用煎方,活血通络可矣。

万密斋治一儿,岁半病疟,二日一发,久不愈,黄瘦,面浮肿,腹胀,用平疟养脾丸治之愈。人参、白术、茯苓、甘草、当归、川芎、陈皮、半夏、苍术、浓朴、柴胡、黄芩、猪苓、泽泻、草果、常山、青皮、辣桂、鳖甲各等分,于五日或三元八节、天月德日修合,酒煮,曲糊丸麻子大,陈皮汤下。

一儿病疟,医用截疟药,内有砒丹,三截之,遂成疳疟。其父懊恨前药之误。万用平疟养脾丸治疟,集圣丸治疳,调理一月而愈。集圣丸:芦荟、五灵脂、夜明砂、缩砂、橘皮、青皮、蓬术、木香、黄连、使君子、虾蟆、猪胆。和药入膏为末。

一儿病疟,一日一发,万用家传斩鬼丹截之,止三日后一发。再截之,值三四日又发。其父怪而问之,时六七月枣熟,疑其必啖生枣,故止而复发也。问之果然,乃禁之,先用胃苓丸,调理三日,(平胃苍、陈、朴、草,合以五苓茯、猪、术、泽、桂,名胃苓丸。)更以斩鬼截之遂愈。五月五日午时,用黄丹研,独头大蒜,研如泥同杵,众手为丸。随人大小,发日五更,取长流水面东下。

汪氏子七岁,病疟三年,诸医不效。万视其外候,面色白,山根带青,腹大而坚。此久疟成癖,癖为潮热,当与补脾消癖,疟热自除。恨无九肋鳖甲耳,汪求得之,因立一方,用人参、白术、青皮、陈皮、三棱、莪术、木香、砂仁、当归、川芎、黄连、柴胡、鳖甲为末,神曲糊丸。炒米煎水,日三服,调理五十余日而安。

李氏七岁女,先患外感,后变疟,因用截药,变作痢。至冬,痢虽止,疟益甚。万视其外候,大骨高起,大肉陷下,发稀目陷,面黄鼻燥,不思饮食,唯啖莲肉,乃内伤脾虚疳劳症也。医皆谓不可治,万云:可治也,至春必愈。用集圣丸一料,次年二月果安。

王氏子病疟,三日一发,用胃苓丸合小柴胡汤方,作丸服之。初三日一发,又间日一发,后一日一发。初发于午后,渐移于辰刻。问曰:连日服药,疟发转频何也?曰:此疟将退之渐也。盖疟三日一发者,邪气深,难已;一日一发者,疟气浅,易愈。午后发者,邪在阴分,难已;午前发者,邪在阳分,易愈。今自三日移至一日,自阴分移至阳分,故云将退之渐也。时有丁医闻其说,笑曰:那得许多议论?吾有秘方,治疟如神。遂求治之,不知其所用何物。自此仍三日一发,发以酉时,至次日巳后始退。万仍为调理一月而愈。

孙文垣治丁氏子,才二岁,患疟母,上壅咳嗽,每午后发热,至子丑时乃退,终日啼哭不止,鹅口白屑,神气大弱。又痘后遍身疮疥未愈,诸医有灸之者,有刺之者,有以膏药贴之者,种种施之不应。孙曰:乳下婴孩,脏腑脆薄,不可乱攻乱补,参、足以增其咳,灸刺适以惊其神,安能取效?教以白术、鳖甲各一钱五分,青蒿、麦芽、陈皮各八分,乌梅一个,贝母、知母各六分,甘草三分,八帖全愈。

水鉴仙人治百日儿疟歌云:疟是邪风寒热攻,直须术治免成空,常山刻作形人状,钉在孩儿生气宫。如金生人,金生在巳,即钉巳上,木生人,钉亥上,火生人,钉寅上,水生人,钉申上也。常山乃截疟之药。

万密斋外孙未周岁,因伤寒,发间日疟,在子丑时,发则搐搦,切牙呻吟,大便黄绿,努而出。以口吮母口,得乳即止。疟后汗出,心下跳,腹中鸣,顶微热,未十日成疳矣。面色白,囟陷发疏,儿渐羸瘦。此先受暑湿,暑则为疟,湿则为痰。又伤饮食,脾土衰而肝木旺,疟曰食疟,疳曰食疳。用加减当归龙荟丸,加味参苓白术散。其母用四物汤,加柴胡、升麻、麦冬、木通、酒芩、桔梗各五分,薄荷七分,灯草水煎服。

一儿病疟,医以柴胡汤投之不效,乃用平疟养脾丸而愈。

一女先惊后疟,疟久成疳,用集圣丸调理一月而安。

一儿先疟后惊,用调元汤、琥珀抱龙丸而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