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张机,字仲景,河南南阳人,曾做过长沙太守。他睿智而贤德,十分体恤百姓疾苦。眼见患病的人日益增多,他便在繁忙的公事中抽出时间,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坐在大堂上给百姓治病,分文不取,这也就是“坐堂”一词的由来。但他能救的人毕竟是少数,为了解决当时的医者对病证认识不清、误治错治的情况,便动手著述了《伤寒杂病论》一书,以纠正世医在治疗上的偏颇之处,毫不留私,倾囊相告,只为拯救更多的生灵。

张仲景认为,当时人们患的是一种“伤寒”病,虽然也是一种外感性的疾病,但全然不同于以往的普通发热性疾病。以往医生们见到发热就用石膏、大黄这样的寒凉药,一般都能解决问题。但在这种病的治疗当中却适得其反,就是因为这种疾病的发生是多种因素造成的,体质下降,外界寒邪偏重,正气不能抵御,寒邪直接侵入肌肤,阻遏了气机而发出现高热,以及各种类似感冒的症状,这种高烧发热,与平时人们因内热壅盛而表气虚弱,感受轻微寒邪,以内热为主的感冒发热是大不相同的。于是,他大胆地提出了使用温热药来治疗“热病”的方法,这属于中医治疗原则当中很少提及的“反治法”。他主张用辛温发散的药品发汗解表,使郁闭于内的寒邪随汗而出,热必自除。由此,他也开创了“以热药治热病”的先河。

张仲景为人敬仰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在这部著作当中体现出来的“辨证论治”的重要医学思想,可以说,它的出现对后世中医学发展起到了绝对的主宰作用。使用寒凉药物治疗热性病,是中医的“正治法”;而使用温热的药物治疗,就属于“反治法”。但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治疗方法都是用于治疗热性疾病的,相同的症状,不同的治疗方法,如何区别和选择呢?就是要辨证。不仅仅是表面的症状,还要通过多方面的诊断(望闻问切四诊)和医生的分析(辨证分析)得出证候特点,才能处方。这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诊断方法,就是张先师著名的“辨证论治”观点。这种理论的形成,正是建立在精深的医理和严密的辨证分析的基础上的,它彻底地否定了仅凭症状来判断疾病性质和治疗方法的主观诊断法,也就确立了中医的又一重要支柱理论——“辨证论治”的原则。这也是几千年来中医长盛不衰,至今仍能傲立于世界医林的“拿手绝活儿”,也就是通过望、闻、问、切四诊,综合分析疾病的性质,因人、因病、因证来选方用药,这才符合变化的病情和不同体质的病人,才能做到药到病除。也可以说,整部《伤寒杂病论》就是针对当时医生不能具体分析,准确方用药而著述的一部“纠偏”之书,其中许多条文都是针对所谓“坏症”,就是医生误治后出现的问题而进行纠正性治疗的。

同时,书中提出了治疗外感病时的一种重要的分类方法,就是将病邪由浅入深地分为6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一些共同的症状特点并衍生出很多变化,这一时期的用方和选药就可以局限在某一范围,只要辨证准确,方子的运用就会有很好的疗效。这种方法后人称为“六经辨证”,但“经”绝不同于经络的“经”,它包含的范围要宽泛得多。书中的113首处方,也都是颇具奇效的经典配方,被后人称作“经方”,运用得当,常能顿起大病沉疴,因此,《伤寒论》也被称为“医方之祖”。

张仲景是中医界的一位奇才,《伤寒杂病论》是一部奇书,它确立了中医学重要的理论支柱之一——辨证论治的思想,在中医学发展过程中,实属“点睛之笔”。

本书由东阳老人根据广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7月第2版制作

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再版说明

《伤寒杂病论》是祖国医学四大经典著作之一,为东汉张仲景(张机)所著。至今流传有多种版本,我区挖掘的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是其中之一种。本书为清代桂林左盛德藏书、桂林已故老中医罗哲初手抄。一九五六年为其子、中医罗继寿献出。

本书包括六经辨证、杂病辨证、平脉法,特别是载有六气主客、伤暑病脉证并治、热病脉证并治、湿病脉证并治、伤燥病脉证并治、伤风脉证并治、寒病脉证并治、等篇,对六淫病邪风、寒、暑、湿、燥、热等论述较为详尽,这是本书与其他版本不同之最大特点。同时,书中还列举了许多病例,并保存了大量有效方剂。内容丰富,理、法、方、药连贯紧凑,理论联系实际,至今还是学习中医必循的一本重要医著。

值得提出的是,在本书左盛德序中说:其师张绍祖是张仲景的四十六世孙,家藏有世传抄本伤寒杂病论十六卷(为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第十二稿),传给了他,今左氏又传给了罗哲初,即为这本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

本书于一九六○年三月曾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深受读者欢迎。由于印数不多,不能满足需要,为应读者之要求,为了更好地挖掘祖国医药学宝贵遗产,使之为中医临床、教学、科研服务,特此再版。

原手抄本为直排,现改为横排,药方后的“右×味”,应为“上×味”,为尊重原手抄本而未改。手抄本中的繁体字、异体字,现改用简化字,如“内诸药”改为“纳诸药”、“慄”改为“栗”、“疿(疹中有车)”改为“痱疹”、“氵啬”改为“涩”等;个别已通用又无简化字的如“鞕”、“疠”、“裩”等字未改;药方中泻心汤类中的“泄”字改为“泻”、“黄蘖”改为“黄柏”、“桃核”改为“桃仁”,加注部分的“劈”字等未改。书中一些重复的药方按手抄本未删。

又:原手抄本没有标点,为了便于阅读试加了标点,限于我们的水平,错漏难免。

书后附有从秦代至清代历代衡量与市秤对照表,供研究书中主剂剂量时参考。

广西壮族自治区卫生局中医处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