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定天津水田章程疏
崇厚
竊維水利為農桑之本。田疇乃衣食之源。直隸拱囗 神京。瀕河濱海。溯自宋元明以來。何承矩虞集徐貞明汪應蛟左光斗諸人。講求水利。曾於京東京南及天津河閒府等處。先後試墾水田。我 朝雍正年閒。直隸大水。怡賢親王周歷畿輔。大興水利。開墾稻田六千餘頃。閱今百數十年。漸有荒廢。而沿河州縣。尚多種植囗稻。永享其利。士民慨其遺蹤。至今稱道。咸豐年閒。 欽差大臣親王僧格林沁督兵大沽海口。以海河兩岸舊有水田。日久廢棄。倡勸捐資。在於鹹水沽營田三千五百四十畝。葛沽營田七百五十畝。挑溝建閘。引用海河潮水。以資灌溉。就地招集農民。發給資本認種。其時臣隨辦海防。親見相度規畫。遂使斥鹵之區。成為沃壤。今已四載。歲獲有秋。於是附近鄉民。咸知水田之利。即有泥沽等村。自行開墾稻田多頃。聞風興起。確有成效。上年夏閒。僧格林沁將前開稻田。奏請 諭旨交直隸督臣派員經理。臣飭委天津海防同知姚經陛就近經理在案。臣覆查水田藝稻。其利甚溥。自北直鮮田疇之利。致運粟於南方。果能不憚煩勞。不計近功。因地之宜。順水之勢。相機營治。則開得一畝。即得一畝之益。洵於 國計民生。實有關係。臣往來海口。嘗見沿河荒地。一望無際。高者為茂草。窪者為沮洳。荒而不治。深為可惜。查大沽協都司鄧啟元。前於僧格林沁創開稻田之時。即係該都司隨同斟辦。情形熟悉。臣復派該都司前往將前開地畝。現在情形。詳細履勘。茲據鄧啟元姚經陛面稟。前開地三千五百四十畝。近年有佃認種者。二千七百九十畝。此外地畝。因地勢高下不一。距水遠近不同。收成未能一律。佃戶賠累難支。因而佃逃地荒。該委員等詳細查勘。其中尚堪招佃承種者。二百四十畝。餘五百一十畝。非滲漏不能儲水。即鹽鹼不能滋長。實由地勢使然。尚非耕耨不力。必得添開進水溝一道。則前項荒地。留有二百畝。可以招佃承種。並於溝旁荒地。可開闢七百五十畝。一律引水種植。共計收復並新開地一千餘畝。俾已成之田。尚不致仍復廢棄。而水利可推廣。至各該散佃。除咸豐九年所募者。經僧格林沁給與資本外。其新招之佃。並現議開墾之地。佃戶均應發給資本。春借秋還。歲以為常。俾得及時播種。並擬購屋十數閒。以資安碾囤米之用。統計建築橋閘。挑開溝渠。並佃戶資本。置房價值。共約需京錢一萬五千七百餘吊。秋後仍可繳還。永遠作為耔種資本之用。查天津道庫。歷年收存租米變價。據該道李同文聲稱。除因公用外。尚存銀一千五百餘兩。又上年新收租米。約可變價銀二千兩。以之儘數動用。現計不敷一千四百餘兩。擬在於洋藥釐捐項下。暫時借墊。俟收有租米糶價。即行還款。至僧格林沁原定開墾章程。每地一畝。初年交租米三升三合。次年五升。三年一斗八升。俱按海口市斛交收。此後永以為例。並無增減。又每地一畝五分。交稻草一束。計重五十斤。現在各地啟征租數。應即照例辦理。惟據各佃聲稱。地土有肥磽。即收成有豐歉。每年秋禾登場。除交租米。所餘無多。不敷一分人工之用。賠累難支。懇請量為減租臣詳加體察。除葛沽稻田。係交營兵承種。原定每畝交租一斗二升。本不為多。且土脈肥饒。收成豐稔。毋庸置議外。其鹹水沽地。佃多係力作貧民。若不稍事變通。竊恐佃戶逃避。使已熟之田。荒而不治。應照原定租數。改為每畝收倉斛一斗八升。則較之海口市斗。已有減少。至總佃副佃所種之地。應交租庫酌免十分之三。以示體恤而免藉口。臣為力保已成水田。並增廣水利起見。如蒙 俞允。臣即飭天津道督飭該員等。責成總佃。招募誠實農民認種。一面將應修各工。趕緊照估妥辦。嗣後稻田收穫租米。除變價發給資種。並歸還借墊。暨歲修溝隄外。所餘稻米。即仿照義倉社倉之例。由天津道妥為經理存儲。以答 皇仁而垂永久。
請將荒地試墾水田疏同治四年
卞寶第
竊臣等聞甯河縣與天津縣交界地方。有荒地六七十里。曠無居人。地力廢棄。良為可惜。查甯河等縣。所屬塌河淀軍糧城七里海陳家溝東隄頭新河一帶。瀕臨海河。若引水灌溉。可開稻田一千餘頃。歲可收稻米十萬石。於北地倉儲。近畿民食。均有裨益。因思咸豐九年閒。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駐兵大沽海口。以海河兩岸舊有水田。日久荒廢。倡勸捐貲。墾得稻田四千二百餘畝。遂使斥鹵之區。成為沃壤。嗣經侍郎崇厚督員經理。頗著成效。臣卞寶第函致崇厚詢訪情形。旋據覆稱。軍糧城一帶。臨傍海河。潮汐相通。無水之時。可以灌溉。水漲之時。可以宣洩。須官為經理。開渠二道。以為瀦蓄節宣之所。計渠一道。工長三十餘里。兩道共長六十餘里。約需工價一萬數千金。必得官為籌款。開成之後。招佃墾種。確可得稻田千餘頃。變斥鹵為膏腴。洵為美利等語。查該侍郎在鹽水沽一帶。勸墾水田。連年收穫稻米頗豐。辦理極為熟悉。可否 飭下通商大臣侍郎崇厚。派委妥員。會同地方官。前赴軍糧城一帶。履勘情形。酌議章程。與臣等及直隸總督會商奏請 諭旨定奪。以便遵行。倘能辦有成效。則近畿可得十數萬稻糧之益。而曠土咸成沃區矣。是否有當。伏乞 聖鑒訓示。
請議行畿輔水利成法疏同治十二年
王家璧
奏為疏黃濟運。為此時之良圖。墾田近畿。實萬世之長策。籲懇 飭查道光中林則徐奏陳畿輔水利請仿雍正年閒成法試行原摺。 飭下廷臣督臣妥議籌辦。恭摺奏祈 聖鑒事。竊臣聞黃河之入中國。首於積石。而尾於渤碣。其經流本行禹貢冀兗數州之境。歷商及周。日益南徙。至漢決瓠子。始通淮泗。宣防既塞。河復東北入海。二渠九河。號復禹囗。不為患者千數百年。至宋而河復南決。乃由彭城合汴泗以入淮。而後世治河尤難於漢者。以治河兼治漕也。堯舜都冀。三面距河。非不以河為貢道。而四百里粟。五百里米。取給甸服。不仰給於千里之外。其慮至為深遠。我 朝定都於北。漕米自南。本因明制。治黃濟運。治淮刷黃。合計京倉一石之儲。糜帑不啻數倍。河運或阻。濟以海運。 國家之福。幸獲無虞。然利害至大。所不能無萬一之慮也。故臣林則徐忠誠體 國。實事求是。博考周諮。輯為西北水利說。數年然後成書。自湖廣總督調任兩廣。適會書成。奏陳 宣宗成皇帝。以其時洋務方起。未暇施行。原奏內稱恭查雍正三年 世宗憲皇帝命怡賢親王總理畿輔水利營田。不數年墾成六千餘頃。厥後功雖未竟。而當時效有明徵。蓋近畿水田之利。自宋臣何承矩元臣托克托郭守敬虞集明臣邱濬袁黃汪應蛟左光斗輩。歷歷議行。多見成績。 國朝諸臣章疏文牒。指陳直隸墾田利益者。如李光地陸隴其朱軾徐越湯世昌等皆詳言之。臣見南方一畝之田。中熟之歲。收穀約有五石。則為米二石五斗矣。蘇松等屬正耗漕糧。年約一百五十萬石。果使原墾之六千餘頃。修而不廢。其數即足以當之。又嘗統計南漕四百萬石之米。如有二萬頃田。即敷所運。儻恐歲功不齊。再得一倍之田。更可無虞短絀。而直隸天津河閒永平遵化四府州。可作水田之地。聞頗有餘。或居窪下而淪為沮洳。或納海河而延為葦蕩。若行溝洫之法。似皆可作上腴。因請仿雍正年閒成法。先於官蕩試行。興工之初。酌給工本。若墾有成效。則花息年增一年。如成田千頃。即得米二十餘萬石。可先酌改南漕十萬石。行之年久。多多益善。則河漕經費。益可大為撙節等語。自係熟思審處。為 聖朝天庾萬世之計起見。而或疑其以昔人治水先治田為確論。且謂直隸地方。若俟眾水全治而後營田。則無成田之日。似乎言之未審。蓋未有水不治而能成田者也。然林則徐所稱徐行溝洫之法。即治田即治水也。不待眾水全治而後營田。非不治水而專治田也。其言正為破囗疑而發。臣竊以為地平天成。禹功大矣。而孔子特贊其盡力乎溝洫。必有以究其實觀其深者。且禹之自述其功。亦曰予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矣。亦曰暨稷播奏庶艱食鮮食矣。是營田治水同時並舉。田閒之水達於川。大川之水達於海。營田亦即所以治水也。禹貢所紀。功多兼施。分之為溝洫畎澮之小濬。合之即疏瀹決排之全功。史遷作河渠書。班固更為溝洫志。蓋亦有見於此。林則徐所奏。雖未試辦於畿輔。曾著成效於新疆。後自戍所起用。 成皇帝深知其非徒託空言矣。今河流北徙。挽之南趨。則積淤已高。聽其東行。則運道宜顧。現在經費未充。不得不隨時擇要堵挑。無誤漕行。徐思經久之計。直隸永定諸河。亦時有水患。惟南有磁州。北有玉田豐潤。尚得水田之利。而推行未廣。則取林則徐前奏見諸施行。此其時矣。多穿漕渠於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殺水怒。正賈讓所謂治河中策。而於 國家則所期粟米充溢近畿。庶南漕不憂梗阻。河流亦可因勢利導。況兵燹以後。漕糧久徵折色。無改折難行之慮。漕船多未修復。無水手難散之虞。如果力興水利。霖潦則川澮分瀦。旱乾則桔囗灌救。若得年穀順成。河漕撙節不少。足 國富民。萬世之利。似在於此。除喬松年文彬丁寶楨游百川黃河穿運情形各摺。遵 旨會議外。所有道光中林則徐奏陳畿輔水利一摺。可否 飭下廷臣及直隸總督妥議籌辦之處。伏候 聖明裁斷訓示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