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气,朱颜惜谈判着“只此一曲,公子便会送我回府?”
思及男子的气势,朱颜惜心里暗忖,只怕也是今夜前来贺喜的人,倒也没有那么的不安。眼见男子颌首,朱颜惜微微抬手,只是这夜里的风,格外的渗人,不经意的一个哆嗦,下一秒,男子手一张,原本在男子身上,带着温热气息的披风,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于男子的行为,朱颜惜只有一个感觉,好奇怪的男子!
随即,朱颜惜收回了心神,指尖拨动的琴弦,微微的琴音在这静寂的夜里,轻轻响起。
琴的演奏,若是掩饰了内心,琴音自然就少了灵气,而不加以掩饰,自然就会流露内心,只是今夜的朱颜惜,并不愿意去掩饰。
悠悠的琴音,带着微微的哀伤,在这个清冷的夜里,令人有股刺心的疼痛,只见琴声里的哀伤越发的浓郁,而抚琴的人,眼里的淡漠,却令人看不透,回旋的几缕余音,随着抚琴主人的戛然而止,阻断了这满地的愁情。
默默相视的二人,男子探究着,却终究落败地,搂着朱颜惜飞身离开,而男子明显感觉到,每每触碰这朱颜惜,她都是浑身戒备与僵硬,只是,掩饰得很好罢了,不知道为何,想到朱颜惜的排斥,心里,竟有莫名的不悦,在心里泛起。
惜园的小插曲,就在漆黑的夜色里沉了下去。
翌日,朱颜惜自然需要见见这黑舒云,请一请安,于是,在楠娴的陪伴下,朱颜惜款款而至,落落大方地“颜惜见过爹爹,见过夫人。”
对于朱颜惜的称呼,朱隆庆显然是预料得到的,而黑舒云,此刻只是微微一怔,便也一脸的恭顺,“颜惜,一家人,不需要如此客套。”
望着黑舒云,朱颜惜的心里闪过一丝的疑虑,这女子,对于自己,倒是丝毫没有敌意,难道,自己误会了不成。
“不知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这府内的吃喝服侍,可还习惯?”如今的朱颜惜,掌管这将军府的一众大小事,而朱大将军,丝毫不打算易权。朱颜惜的话语,也令黑舒云微微一愣,自己已然是将军府的主母,主母无权?
“颜惜的安排,自然都是不错的。”温婉的笑容,黑舒云只是安静地在一旁。
朱隆庆点了点头,为了保护颜惜,也自知女儿心里的不悦,自己,昨夜将黑舒云晾在了一片,为的,也是给黑舒云提个醒。“颜儿,爹爹不日就要出征了,这府里的大小事,你就要多顾着了。”朱隆庆的话,也在侧面地告诉着黑舒云,这朱府当家的,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为了避免前尘旧事的重演,朱隆庆在黑舒云未入府,便将这将军府的大权,给了朱颜惜,而朱颜惜接管的朱府,也都井井有条,黑舒云这个将军夫人,也只是将军夫人,将军府的权力,都在朱颜惜的手里,那么,即便自己出征,也都可以放心点。
“爹爹,你放心吧,颜儿知道的。”朱颜惜回道,而观察这朱颜惜的黑舒云,只看到朱颜惜一脸的清冷,并未看到,这朱大小姐的其他异样。
新婚燕尔的朱隆庆,在新婚的翌日便启程踏上了征途。
朱颜惜自然也知道,父亲在新婚之夜对黑舒云做的决定,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好好观察观察,若黑舒云只是巧合达成心愿,自己自然会以礼相待,若是,真和母亲一事有关,可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朱颜惜思及尘阁后来在母亲屋内找到的东西,对于母亲的死,也开始怀疑起来。
将军府膳厅
“夫人,你看看,若是府里有什么需要颜惜改进的,可千万要告诉颜惜啊,这偌大的将军府,颜惜肯定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需要您指点一二呢。”朱颜惜热络地,为继母布菜。
一直笑意盈盈的黑舒云,此刻也是文静地“颜惜见外了呢,怎么老是夫人夫人叫呢。”
“唉!”朱颜惜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泪眼汪汪地“夫人,你别见怪,颜惜没有排斥您,只是,娘亲的离开,颜惜不希望大家都忘记了娘亲,所以,我!”
哽咽着,梨花带雨的脸庞,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都知道朱大小姐的遭遇,此刻这声泪俱下,黑舒云也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对自己有敌意,就还好说。
“颜惜,是我不好,提起你伤心事了,唉,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我。”黑舒云慈爱地,拍着朱颜惜的背。
“怎么会呢,夫人比起之前姨娘,好很多,也和娘亲一样温柔美丽。”朱颜惜的话,黑舒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样的话语,是赞扬自己不错,可是,这时不时都是和朱颜惜的娘亲放在一起,又如何让人高兴得起来呢。
看着黑舒云眼里快速闪过的东西,朱颜惜微微拿起丝绢,擦拭着泪花。
“唉!之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两人也真是可恨,云儿姐姐对她们不错,居然还不知道好,对姐姐做下这样的事情,还找人对你!”急急止住了话语的黑舒云,探究地,看到的只是朱颜惜的落寞和伤心。
“唉,还有小少爷,小少爷也是可怜的,唉!”黑舒云的话,令朱颜惜心下一惊,只是,早就练就了宠辱不惊的朱颜惜,此刻的眼里,仍旧是一片的平静,至于内心的波动,那却是波涛汹涌的。
这第一次的晚餐,就这样在黑舒云的观察下,朱颜惜被打上了单纯的标签,而黑舒云,却令朱颜惜的内心,多了不少的防备。
回到了惜园的朱颜惜,在奶娘的服侍下,卸下了一身的繁琐,一袭白衣,不加粉饰地披着秀发,“奶娘,你记得,宣判的时候的判词吗?”
“记得,怎么了?”轻轻梳着朱颜惜的发丝,看着大小姐蹙起的眉头,奶娘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记得,似乎没有提及弟弟的死吧,爹要面子,并未曾让弟弟的事情被获悉,而罪状,写的,也只是恶意欺辱嫡系一脉吧。”幽幽的声音,轻得不仔细注意,都不曾发现说话人的情绪。
“小姐,是不是夫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