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慢悠悠的走回了惜园,就看到了,朱隆庆早早地,等在了惜园。
看到父亲,朱颜惜盈盈一礼“爹爹。”
朱隆庆看着如今安静清冷了许多的女儿,只得微微叹息,由于心疼与内疚,令自己对于宝贝女儿,比以往更加的放纵与溺爱。
“颜儿,你跑哪去了,爹爹看你,这墨迹未干,等了许久。”
朱颜惜结果婢女递过的茶水,轻轻地奉于朱隆庆眼前,这才款款落座,勾起浅笑“颜儿听说爹爹要娶亲,去看望娘亲了。”
柔软的话,不带一丝情绪,朱隆庆看着言笑晏晏的女儿,一道长长的叹息,在朱颜惜的耳边响起“颜儿,你可是怪爹爹?”
“爹爹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一直孤身一人,颜儿只是想知道,爹爹,你可曾真真正正地,爱过娘亲?”柳眉顾盼,朱颜惜看着父亲,被岁月雕刻的脸,更添了男子的霸气,这三十几的父亲,只怕,也是不少人追逐着吧。
“颜儿,你还小,很多东西,你不懂,为父这一生,除了你娘亲,其他人,并不曾走近为父的内心,只是,护国公府上前不久示意为父,要将其嫡女许配给我,所以……”
朱颜惜闻言,心下除了冷笑,并无其他,唯一走入内心的娘亲,下场,何尝好过,若没有此事,只怕随着父亲官运亨通,娘亲的爱情,也是早晚埋葬的下场。
“父亲,官场,真的如此的寸步难行吗?”朱颜惜望向父亲,一脸的迷茫。
“颜儿,这官场,比起战场,要险得多。”
“护国公府的嫡系,可是世人传言中的黑舒云?”朱颜惜微微蹙眉。
看着女儿的神情,朱隆庆重重的点了下头。黑舒云对于父亲的痴迷,京都上下无人不知,而这位非君不嫁的主,此刻倒是得偿所愿了,一道疑云,突然在心里闪过。
“爹爹,颜儿只是担心。”脸上的忧愁,令朱隆庆心里一紧。
“颜儿,但说无妨。”
“爹爹,你时常征战沙场,护国公府的人,会不会比其他姨娘,更加的可怕呢?”朱颜惜不多说其他,但是这担忧的话语,也令朱隆庆心下一惊。
父女两人聊了许久,朱隆庆走出惜苑,也暗暗做下了决定,自己绝对不能令女儿,在有不快的回忆。
一月后,将军府张灯结彩,苦苦等候了十年的黑舒云,此刻凤冠霞帔,如愿以偿地入主朱府,宾客满堂,而朱颜惜,却未曾露面,只是安静地呆在惜苑内,大喜的日子,朱颜惜却是一袭白衣,旁若无人地,在自己的别院内,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
惜苑内的冷清孤寂,与正厅内的张灯结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只有朱颜惜的琴声,却在突然间,加入了附和的笛声。
余音袅袅,伴随着笛声的附和,如同高山流水般,苦闷的两个人,在琴音之中互相倾诉。惊觉内心被牵着,朱颜惜骤然停下的琴音,微微叹气。
好奇心的驱使,令朱颜惜循着音律的方向而去,能够体会自己内心苦闷的人,一定也是不简单的。
原本今夜,这僻静的惜园,该是无人问津的,前厅的热热火火,居然有人会在此处,“楠娴,去看看。”心里的激动,朱颜惜急切地跨出惜园。
朱大将军的喜宴,前来的贺的人,络绎不绝,何况,这朱大将军娶的,可是黑府的嫡家千金,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与四皇子都到了,其他大臣,如何敢不到?
看着众位大臣的祝贺,坐在主座的拓跋巍君,手里握着酒杯,细细品味着,作为皇帝很是疼爱的四皇子,这拓跋巍君的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可是人尽皆知,京都内,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奈何这四皇子,却一直孤身一人,尚未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于府千金于无垠,远远看着拓跋巍君,心里小鹿乱撞地,自己随着父亲前来道贺,只为了看一看心心念念的拓跋巍君,花痴的在心里,赞叹着自己的心上人,温柔睿智,在这人群里,也是那么的出类拔萃,只是,于无垠也眼尖地发现,心上人走出了人群,或许,自己该制造机会,好好独处才是。
于无垠和父亲招呼了一声,便悄悄跟上了拓跋巍君,某处别院传来了如泣如诉的音律,而拓跋巍君,也难掩脸上的那抹欣喜,快步朝着琴声的方向而去,于无垠心里暗暗吃惊,这琴音,只怕是女子所奏,若是见着了,只怕,自己就失了先机了。
然而,当于无垠快步跟上,想要阻止拓跋巍君时,却见他勾起笑容,腰间的玉笛一晃眼的工夫,就已经附和上了琴音,就好似知己般,高山流水,互相应和。
握紧拳头,于无垠有些气恼,这下子,就是阻止,也来不及了,而就在此时,琴声却戛然而止,自己看着四皇子一脸心急地,正欲步入别院,只见一道身影闪现,阻止了四皇子前进的步伐,“阁下,此处乃是我家大小姐的别院,请止步。”
而于无垠还未松下一口气,这朱颜惜已然出现,只是,看着这普通的容颜,这女子,不过因这浑然天成的气质而略显突出,相较于自己的美貌,这心里才卸下心防。
而朱颜惜看着眼前的景象,瞥见拓跋巍君手里的玉笛,看来,这与自己应和的,便是他了,对着小南微微一笑“小南,你下去吧。”
“是!”
朱颜惜看着拓跋巍君的装扮,盈盈福身,自然也看到了拓跋巍君的表情,随即一笑,只怕,这高山流水遇知音,这拓跋巍君勾勒的,应该是与之匹敌的才女佳人吧。
“在下拓跋巍君。”温文儒雅的气息,拓跋巍君微微一笑。
朱颜惜心下一惊,拓跋巍君,四皇子?惊讶很快的隐去,朱颜惜行了大礼,却被拓跋巍君扶起,“刚刚的琴音,可是大小姐所奏。”
“闲来无事,扰了四皇子了。”朱颜惜淡淡地,也微微拉开了与拓跋巍君的距离。
“明人不说暗话,是否惊扰,大小姐自然明白。”语重心长地,拓跋巍君和煦的笑意,望着这位清冷无垢的女子,尽管没有想象中的清丽脱俗,倒也激起了自己内心的探究。思及刚刚曲中的深意,朱颜惜只是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