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心里一喜,对安九更是热络,“是,是,是,安九郡主放心,奴才们一定带到。”
安九敛眉,那两拨太监完了事,便没有多留,大厅里琳琅满目的首饰金银,看花了一屋子夫人姨娘的眼,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是羡慕……
“哎呀,大小姐可真是有福气,这宫里的赏赐就是不一样,这绸缎我还是第一次见,听说宫里有一种特供的绸缎,每年总共也就只有十来匹,就只有皇后和四妃有机会得到些,没想到安九郡主一下子就得了好几匹,若用这绸缎做几身衣裳,穿出去只怕是要羡煞旁人了。”赵姨娘是国公府几房妻妾中最年轻的一个,平日里素来喜欢打扮,看到这些绫罗绸缎,眼睛都放光了。
经她这么一说,其他夫人姨娘更是羡慕起来,安九瞥了赵姨娘一眼,敛眉道,“赵姨娘若是喜欢,就选一匹吧。”
她记得,这赵姨娘往她清宁小筑送过东西,这就当是还了她的礼了。
“真的?”赵姨娘一喜,几乎不敢相信,看安九脸上淡淡的笑意,似乎害怕她反悔一般,立即上前随意拿了一匹在手上,“谢谢大小姐了。”
“恭……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姐姐救了六皇子,可是立了大功。”叶涟漪从这消息中回过神来,心中依旧不是滋味儿,就连声音也无法强撑起那平日里伪装的自然。
安九听在耳里,转眼看向叶涟漪,想到昨日惊马之事,意有所指的道,“谢谢涟漪妹妹了,说到底还是得多亏昨日那惊马是我制服得住的,不然,哪还有命去救六皇子,立大功呢?梅夫人,你说是不是?”
梅夫人倏然一怔,这安九果然是不放过此事啊!
幸亏她早有准备,梅夫人眉心微蹙,柔声道,“昨日惊马之事,涟漪已经和我说了,今日一早我便彻查了此事,想必是最近府上的马身体有恙,这才受不得惊吓。”
“哦?是吗?”安九挑眉,身体有恙?安九扯了扯嘴角,对上梅夫人的眼,“既然身体有恙,那我杀了它,也不算给国公府造成了损失,不过丢了倒也可惜了,那马既然害我差点儿丧命,我怎么着也得出口恶气不是?所以我特意托人将那马给要了回来,方才吩咐了厨房,将那马弄来吃了,等会儿便会送到各房中,大家一起品尝,岂不美哉?”
话落,叶涟漪身体禁不住一颤,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安九斩杀惊马的那一幕,安九她是什么意思?
她言下之意,是在告诉她们,无论是伤她害她的人还是畜生,她都要吃肉泄恨么?
难不成惊马的事,安九察觉了什么?
“也好,今天大家就陪大小姐一起尝尝马肉!”梅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迎上安九的视线,神情自若。
安九挑眉,这梅夫人这般镇定么?
她当她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这惊马之事和她梅夫人有关么?
可那又如何?
呵!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转身吩咐红翎领人将这一屋子的赏赐谢礼搬回清宁小筑,安九一离开,梅夫人脸上的笑意就垮了下来,顾不得各房夫人姨娘在场,一甩衣袖,黑着脸走出了大厅。
茗湘苑。
梅夫人和叶涟漪一进门,便瞧见桌子上放了一盘东西,叶涟漪蹙眉,“这是什么东西?”
“是厨房送的马肉。”旁边的丫鬟回答道。
叶涟漪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心里禁不住泛起一丝凉意,马……马肉?竟这么快就送到了?!
“娘……”叶涟漪望向梅夫人,“那安九莫不是知道那惊马……”
“她能知道什么?”梅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脸色越发阴沉,“她只不过是隐隐猜出来些什么,不过想吓吓我们罢了,只要她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是……是吗?”叶涟漪稍微稳定下心神,可看着那还带着血的马肉,心底总是莫名的不安,她总是觉得,这性情大变了的安九让人捉摸不透,她纵然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可若是因为这猜测,暗地里报复她们,又该怎么办?
她以为那惊马闯进了朱雀门,便能置安九于死地,可谁料……她还能有斩杀惊马的本事!
叶涟漪目光微闪,梅夫人的眉心也是越皱越紧,“我担心的可不是惊马一事,如今那安九竟救了六皇子,看今天这阵仗,她俨然是宫里皇后和元妃的红人了,她身后有皇后和元妃两人,日后在这府上,怕要更压过我们母女了!”
“是啊,那安九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杀了惊马不说,昨天在花神殿外,康宁公主针对她,本以为她怎么也得受些罪,却没料到来了个夏侯御浅,生生让她逃了一劫,还有月老宴上,我看羽王爷对她颇有兴趣,太子对她,似乎也不像往日那般冷淡,还有那北凌……北凌是北王府的人,若他们交好,安九岂不是傍上了北王府这座靠山?”叶涟漪单是想想,心里都极度不平衡,那安九素来不讨喜,为何自从那日在春晖园后,这些个东楚公子,也都跟着变了?!
想到方才安九受了那么多的赏赐,叶涟漪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北凌么?”梅夫人蹙眉,但是片刻又舒展开来,“那北凌是庶出,不过是逍遥公子一个,安九纵然是与他交好,也无法牵扯到北王府,北王府真正掌实权的是世子北策!北世子尚未娶妻,若能攀上北世子这门亲事,那才是真正的抓住北王府这个大靠山了。”
世子北策?
叶涟漪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片刻恍然,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世子那样的人物,谁攀得上?只怕丞相府的玉无双,他也是没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