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林秋葵准备动身回上海了。已经有七、八年没回家了,真想早点儿回家。一个月前就向公司主管报告过了,要准备修假,回国探亲,处理家务事。上司也批准了。在美国,像辉瑞这样大型公司,需要提前一个月报告,主管部门好做安排,否则,措手不及。
林秋葵能进入这样的大型企业,实属偶然。但能生存下来,的确是靠自己的智慧、能力、悟性和人缘。最初,林秋葵是在纽约的梅西百货公司当一名鞋柜售货员。碰巧有一天,有一位老太太和家佣,上木制楼梯时滑到了。林秋葵马上搀扶,并立即叫来了出租车,把老太送到了康奈尔长老医院。还好因为及时,老太胸部骨折,没生命危险。事后,林秋葵也没放在心上。但老太太家人找到了林秋葵,一定要重谢。林秋葵婉言谢绝了。这家人家非常感动,一再要求帮助林秋葵。最后,林秋葵进入了辉瑞制药公司。原来,林秋葵出手相救的老太太是该公司总裁斯蒂夫的姑母。阴差阳错、鬼使神差,林秋葵进入了美国著名的大公司。林秋葵最初是在纽约的布鲁克林上班。也是做最底层的工作。负责销售药物。随着几年的实践锻炼,勤奋刻苦和智力天赋,林秋葵逐渐适应了工作的性质。后来,又调到了公司总部。继续负责销售新药推广工作。探假被批准后,林秋葵去梅西百货,选买归国礼物。并为父亲买了糖尿病新药。
归国前一周的一个下午,辉瑞公共销售和推广部的执行总裁詹姆斯把秋葵叫到了办公室。詹姆斯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四十来岁,高个子,双目炯炯有神。
“秋葵小姐,听说你马上要回国了。”
“是,总裁,谢谢你,我才得到了公司的准许。”林秋葵说道。
“秋葵小姐,不要客气。你已经是有七、八年没回去了,是应该回去看看了。”总裁说道。
“是,总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林秋葵说道。
“秋葵小姐,公司想乘你这次归国,拜托你一件事?”总裁说道。
“总裁,请说。”林秋葵说道。
“秋葵小姐,你是知道我们美国辉瑞公司是世界著名的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在全球五大洲享有盛誉,而且都有销售网络。特别是过去靠青霉素、四环素、土霉素赢得世界,现在我们的抗癌、降血脂、降血压、治疗自闭症和万艾可等药品,都受到了欢迎。但欧洲和日本与我们竞争厉害,特别德国的默克、麦德斯公司、日本的住友制药株式会社进入SH市场后,近来发展很快。西安的杨森、山东的鲁抗影响也很大。我们先后在苏州、无锡、BJ设立了公司。去年公司也在你们上海设立了投资公司,今年开始在上海浦东张江高科技园区搞研发中心。趁你正好回去的机会,了解一下进展情况。我这里有些资料,马上让玛丽小姐发给你,你先熟悉一下。另外,对SH市场作一些调查和分析,特别是辉瑞药品在上海的销售情况以及下一步辉瑞如何进入SH市场的行销方略。你看,有问题吗?”总裁说道。
“总裁,,我想没有问题。”林秋葵说道。
“好,公司决定给你二周时间。不够可再延长一周,作为你调查时间。同时,你马上到玛丽小姐哪儿,告诉你出发时间。玛丽小姐会帮你预定飞机票,由公司负责你来回机票。”总裁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詹姆斯总裁!”林秋葵说道。
林秋葵做梦也没有想到天上会掉馅饼。回到家后,马上发了一个邮件给在洛杉矶工作的汪文华。汪文华到美国后,先补习了半年英语,然后去了休斯顿交响乐团当伴唱。后来,因为一个插曲,才去了洛杉矶一个教会中学当教师。这个插曲,差一点导致两人分裂。
还是在休斯顿工作时,一天晚上,汪文华连续三个晚上演唱到半夜,不慎晕倒在台上。当时,伴奏的一个重庆籍姑娘叫刘银河的把他送到了医院。原来是发高烧昏迷,得了急性肺炎,姑娘陪了三天。直到醒来后,才通知秋葵。后来两人关系很密切,秋葵心里不舒服。刘银河后来回到了重庆,这个疙瘩才解开。汪文华也到了洛杉矶工作。汪文华后来做了解释。人昏迷三天,手机自然没电,再说,刘银河并不知道秋葵的电话。况且,刘银河自己刚来美国,仅仅三个月。
秋葵最终还是谅解了汪文华。因为在日本时候,自己也遇到过类似事情。在东京涩谷和食料理店工作时,老板的儿子叫米田一郎的年轻人,竟然看中了林秋葵。半夜,跑到了秋葵暂住的出租屋,跪在门外,要求秋葵与他交往。后来,警视厅来了警察,才使林秋葵得到了解脱。事后,汪文华并没有责怪秋葵,而是积极支持秋葵去了名古屋工作。两人都经历了这些事后,彼此也增加了信任度。直到儿子到美国上学,两人一直比较和谐,只是不在一个地方,一年只能相聚几次。
发完邮件以后,简单吃过晚饭后,林秋葵想起了姑姑。特别是床头柜上姑姑的照片勾起了林秋葵的遐思。
因为到日本留学,主要是姑姑经费资助。从刚到日本打工,只有八到十万元日币,而到现在每月有上万美金。尽管自己将住房租金提高到每月2500美金,但生活有余。应该说秋葵去海外留学是成功的。而且,自己不管如何,与汪文华还是比较和谐。再说,自己的儿子林新民也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享受全额奖学金,不要父母操心,应该是很满足了。俗话说“知足心长乐,无求品自高。”因而,从这点来说,自己是幸福的。但这一切,不能忘了姑姑。
林秋葵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姑姑陪她去公园荡秋千,看风筝,折纸鹤,爬小山;戴红领巾时,是姑姑带她看电影,买图书,钢笔和笔记本;上初中时,带她去郊游,上七宝镇,吃小笼包子和汤圆,过年时,放鞭炮,点蜡烛,剪窗花,炒花生米。上山下乡时,姑姑经常寄来生活费,嘘寒问暖。姑姑还给自己和妹妹买了新床单和被褥。眼前的一幕幕使得秋葵深切体会到姑姑的恩情和疼爱。难怪汪文华也常说,我们出外留学是国家最困难时期,姑姑帮了我们,现在是到了我们回报姑姑的时候了。汪文华的意见是,老屋动迁,我们家不要房,也不要钱。同时,还要出资支持姑姑把诊疗所办下去。汪文华的意见得到了秋葵的肯定。所以,秋葵想归国后再表明态度。在邮件里,林秋葵告诉姑姑:
“姑姑:惠鉴!
现在一切均好,公司同意探亲。没特殊情况,会准时回国。”
侄女秋葵上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