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乌鸦吉姆找到了新家

接下来的几天，在南飞的漫长旅途中，吉姆做了一箩筐的坏事，我就不赘述了。

闪闪发现宠物不见了，差点哭了出来，当她看到可怜的小鸡被谋杀时，真的就哭出来了。妈妈说她很高兴乌鸦吉姆飞走了，爸爸的脸阴沉沉的，他愤怒地悔恨当初没在玉米田里弄死这只生性残暴的坏鸟。

与此同时，落跑的乌鸦已经飞过了村庄，肚子饿了，他就会停在农舍，洗劫鸡窝，抢鸡蛋吃。因为他对农舍比较熟悉，所以胆大包天，不过有一两次，农夫开枪射击这只贼鸟，把他吓得够呛，于是决定远离农场，去一个没那么危险的地方过日子。

有一天，他来到一片秀美的森林，树木高高低低，种类繁多，还有几条溪流潺潺穿过树林。

“这里，我要在这里安家，这里显然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乌鸦吉姆说。

林子里有不少鸟儿，吉姆能够听到他们婉啭鸣唱的声音，树丛中到处都有。他们从树枝上悬吊鸟窝，或在枝杈间筑巢，吉姆所能看到的地方，几乎都有巢穴。这里的鸟也是多种多样：知更鸟、画眉、红腹灰雀、嘲鸫[1]、鹪鹩[2]、黄嘴鹃和云雀。叽叽喳喳的小鸟儿在林中的野花丛中飞旋，长腿苍鹭[3]在溪中跋涉，翠鸟蹲守在挂枝上，耐心地“守株待鱼”，希望那些粗心大意的鱼儿游近。由于远离人类的居所，乌鸦吉姆认定这里就是鸟类的天堂，他决定尽快与林中的鸟类居民混熟，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也让他们知道应该以礼相待。

吉姆看到一棵高大的冷杉，树枝都快垂到地面上了，一大群鸟儿蹲坐在树上，聊啊，唱啊，非常欢快，他飞下来加入它们。

“伙计们，早上好！”他说。在其他鸟儿听来，他的声音就像沙哑的嘎嘎声，随着年龄和个子的增长，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

鸟儿们好奇地望着他，有一两只还羞涩紧张地扑腾扑腾翅膀，但无论是大鸟还是小鸟，没有一只搭理吉姆。

“我说，”乌鸦吉姆粗鲁地说，“你们这些家伙是怎么了？不会说话吗？一分钟前你们不是还说得很起劲吗。”

“不好意思，陌生人，我们还不认识你呢。”一只红腹灰雀庄重地说。

“我是乌鸦吉姆，很快就不是陌生人了，因为我打算住在这儿。”他回答。

大家神情凝重地听着这番话，一只小画眉从一根树枝蹦到另一根树枝上，说：

“我们这里没有乌鸦，如果你想找同伴，必须去其他地方才行。”

“同伴有什么可在乎的？”吉姆问，他还大笑了一声，瘆得小画眉鸟打了个冷颤。“我喜欢独居。”

“你没有爱人吗？”知更鸟很有礼貌地问。

“没有，也不想有，我想自己过，我看森林里还有不少空位啊。”乌鸦吉姆说。

“当然，空位很多，只要你遵纪守法，好好表现。”红腹灰雀回答。

“谁管我？”他生气地问。

“任何一个好人，哪怕是一只乌鸦，都应该遵守法律。”红腹灰雀淡定地回答。

乌鸦吉姆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不是好人。所以他问：

“都是哪些法律？”

“和其他森林一样，必须尊重其他鸟儿的居住权和财产权，在他们出去觅食时，不去干扰他们的生活。出现危险时，必须提醒其他同伴，帮助他们保护幼崽不受野兽的侵害。如果你能遵守这些，并且不偷盗不惹事，那就有权住在我们的森林里。”

“不过说实话，我们还是不想你留下来。”知更鸟说。

“我打算留下来，我想我不比你们差，你们这些家伙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乌鸦说。

听到这些话，鸟儿们纷纷离开了。乌鸦飞攀到树木上，看到一棵颀高的松树，比其他树木都高，在最顶端还有一只弃用的大鸟巢。

译注：

[1]嘲鸫（cháo dōng）北美反舌鸟、模仿鸟。

[2]鹪鹩（jiāo liáo）鹪鹩是一类小型、短胖、十分活跃的鸟。

[3]苍鹭（cāng lù）苍鹭是大型水边鸟类，头、颈、脚和嘴均甚长，因而身体显得细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