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扔给贺兰2

夜幕降临,迷幻如墨,唯有几颗零落星子闪闪烁烁。

花园里不断传来昆虫低吟声,如同交奏着一场饕餮音乐会。

乌漆墨黑的房间里,苏风月‘嗖’的一下,自床上坐了起来,微弱的月光照进房间,隐约能看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散发着狡黠的亮光。

月黑风高夜,跑路最佳时,她决定就是现在,实施计划一,瞒天过海,变个假的苏风月出来,然后她自己逃之夭夭。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自门前花园的角落里取来一点湿泥土,捏成一个小泥人,尔后利用法力,变幻出了自己的模样。

然后她穿着一身夜行衣,翻过了花神宫的红色高墙。

一个帅气漂亮的落地姿势后,苏风月心里放松下来。

岂料···

转身之际,苏风月回脸撞上了一堵肉墙。

“哎呦,什么鬼。”

苏风月捂着被撞得酸痛的鼻子,心也吓得一抖一抖的。

细细一看,苏风月倒抽一口气。

皎洁的月光下,师傅优雅的站在墙外,浅墨色长衫迤逦拖地,淡然而从容,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那淡淡的月光披散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浅浅的光华,绝美的如同雪山下一朵温然墨莲。

“风月,你去哪?”

看着是美,语气却是凉凉,还透着一股子无形的压力。

苏风月一抖,心里泪流满面。

“师傅,好巧啊,您也散步啊,哈哈哈···”

苏风月硬着头皮,打着哈哈,强装镇定,转身之际马上脸色一黑,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

计划一告破,那只能施行计划二,声东击西,夜半无人放火时。

“不好了,花苑走水了。不好了,花苑走水了。”

凌晨夜半,花神宫最东边的花苑走水了,那临近花圃的楼阁冒起了窜天的通红火光。

犹如猛然跃起的猛兽毒舌,摇曳着张狂着。

一时间如骤降的白昼,映亮了整个花神宫。

离幻神色匆匆的敲响了墨云阁的门,“禀告师傅,花苑走水了。”

一阵静默后,幽黑寂静的房间内想起一个清润淡然的声音,不惊不忙,不疾不徐。

“离幻,作为本座的得意弟子,你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仿佛此事乃是意料之中。

离幻杏眸闪了闪,惊讶了一下,尔后快速离去灭火。

而花神宫西边的墙角下,一个瘦小的黑影正在努力挖墙角。

“哈哈,好了。”

终于,最后一块砖移除,一个约莫狗洞般大小的洞通向了墙外。黑影如同猫儿般猫了个身,便灵巧的钻了出去。

“哼哼,终于出来了,也不枉费我一招声东击西。”

苏风月胡乱了的抹了一把脸上不小心蹭上的泥土,白皙的小脸顿时变得更加花乱。

“挖了半天,累不累?”

“累,当然累···”

苏风月翻了个白眼,了字还没说出口,身体便是蓦地一僵,脸色一白,这声音,温润好听,恰如仙乐,不是那神通广大、神出鬼没的师傅还能有谁?

缓缓的转过身来,苏风月笑的狗腿虚假,“师傅啊,您怎么在这里?不是听说花苑走水了?您为何不去救火?那里面是您培育多年的奇花异草,您为何如此不负责任?您对得起您家的花花草草吗?”

为什么两次都把她逮个正着?

师傅简直比狗的鼻子都灵,难道在她身上悄悄动了什么手脚?能够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

对面,沈逸风眸色暗了暗,那心口涌动的一口气就快要喷发而出,却又被黑夜掩饰的很好。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放火烧他的花苑,挖他的墙角,还反咬他一口,说他不负责任。

还有那句‘您对得起您家的花花草草吗’,怎么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耐不得考究?

“你果然还是妖性难训,那便今晚就找你师伯吧。”

有些变冷的声音坚定决绝。

沈逸风瞬间出现在苏风月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大手一提,便一个提溜儿,将苏风月拎小鸡一样的拎了手中。

“不要啊,师傅,徒儿知错了···”她恨死师傅了。

也就一息功夫,沈逸风带着苏风月直接出现在了揽月庭的某个华美的房间。

然后看也没看的,就扔下苏风月就走人了。

只留下一个丧心病狂的飘逸声音,“贺兰,我去参加五千年一次蟠桃大会,我这不成气候的孽徒就交由你管教了···”

“好痛”

苏风月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然后揉了揉跌痛的小屁股。

师傅,你见利忘徒,难道就不怕被蟠桃噎死么?

灯火通明的华美房间内,贺兰情若正闭着眼睛,悄无声息的坐在蒲团上打坐,一袭浅蓝色金丝薄纱,内里是锦白色的绣大片云朵的绸衣,蓝白相称,通身散发着轻柔的金光,仙气缭绕,优雅而尊贵。

单是这么一眼,苏风月便看呆了。

斜入鬓角的两道剑眉,宛如黛色远山,那微微苍白的薄唇似透着一股子凉薄和虚色,那白皙的皮肤好似白瓷那般无暇,他整个人就像是九天来的谪仙,沾染不得,亵渎不得。

不,他本来就是不可亵渎的谪仙。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带来一种心灵上的惊艳,虽然每次都是一个样子,却看在眼里不相同。

就在苏风月出神之际,贺兰情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那静若初晨的眸子散发着点点曦光,带着一丝迷离彩幻,彷如那远山日出下的剪影,美得惊心动魄。

“师侄,你似乎很喜欢盯着本尊的脸。”

平静如波,优美如琴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没有半丝涟漪。

苏风月戛然而醒,转圜回神,“你···我···”

有种被现场抓包的心虚,苏风月眼神飘忽,结结巴巴,脸色红到了脖子根。

该死,她竟然又被他的美色所迷惑,而且还无法反驳他的话。

“那个,我纯粹的欣赏美色,啊,不对,我只是欣赏您背后的那副山水画而已。”

苏风月胡乱的搪塞,刚才只瞄了一眼他背后的画,好像是山水,到底是不是呢?

苏风月头压得低低的,羞恼的挠了挠头发。

只是没想到——

“那后面明明是大漠孤烟图”

贺兰情若蓦地笑了。

嘴角微扬,皓齿微露,宛如百花盛放,美得绝世芳华,夺去了这天地之色,所有的美景在他的笑容面前,都必会自行惭愧,自叹不如。

什么倾城倾国,根本不足以匹配他的神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