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姐妹金纳MySisterGina(1)

[英]梅利莎内维利斯/Melissa Nevels

在我14岁的那年夏天,母亲带着我住在得克萨斯州的科珀斯克里斯蒂港。1981年6月,我们在北海滩租下了这套小公寓。搬进去没几天,我遇到了一个叫金纳的女孩,她与其他一些人住在我家公寓后面的房子里。我之所以称那些人为“其他人”,是因为天真的我对他们的了解少得可怜。有时候,一些牙买加人会去拜访那些人,他们在那所房子里住几天,然后就离开了。几年后,我才了解了牙买加人的重要地位。对于与金纳一起住的人,我了解得不太多,后来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许多成年人经常会聚在那所房子的附近,不过他们只是在那所房子门外的前面,那里有音乐,我们这些孩子则自由地玩耍。

金纳比我小一岁半,我想,人们会说,她是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无家可归,才与这些人住在一起的。金纳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有着美丽的笑容、漂亮的金发和蓝色的眼睛。虽然才13岁,可是她对街道的熟悉程度已经超出了同龄孩子。金纳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她的母亲是一个酒鬼。金纳有一个姐姐住在康涅狄格州,姐姐的丈夫是一个海员。除了我,没有人要金纳,我就像爱妹妹一样爱护着金纳。

起初,在学校的公车上,我与金纳总是怒目而视。金纳是一个性格强硬的孩子,必要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凶恶小孩的架势,我想这是她采取的一种自我保护。在学校里过了一周多,我们开始说话了。因为在住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于是很快就变得形影不离了。我的父母离婚了,除非有什么非谈不可的事情外,他们两个从来不说话。金纳没有一个真正的家,而我只是从600公里以外的密西西比的家搬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不过我想念以前的家。当意识到我们两个人有着同样的伤痛时,不离了。我和金纳走到一起,成了无法分开的朋友。我和金纳不在一个班级上课,她比我低一个年级。然而从下午放学坐上学校公车直到晚上上床睡觉前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在一起。

我们住在海滩上。在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就会在下了学校公车后匆忙跑回 家里,把家务活做完,因为这些活在母亲下班回家之前必须干完。做完家务,我飞快地穿上泳衣,与金纳碰头后,就一起拿着毛巾,一边抽着烟一边向沙滩走去。沙滩离我们的住处也就5分钟的路程,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金纳吸烟,这一点也不足为奇。认识金纳后,我也开始吸烟了,我从不去想,如果母亲发现了这件事情将会作何。在某种程度上,我猜自己只是想效仿她所具有的潇洒气质。多年以后,我才认识到金纳的内心所承受的巨大悲伤。

大概过了半个学年,金纳的姐姐让她过去与她们一起在康涅狄格州生活。金纳的姐姐知道她的处境和住所,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叫金纳过去。金纳的母亲一直酗酒,我想金纳一定是过不下去了,才离家出走,此后她就住在了我家后面。至少金纳自己说过,她的母亲不要她了。

金纳的离开令我非常伤心,同时,我也为她能同姐姐一起生活而感到高兴。我想,她与家人在一起,生活会过得好些。我们一周至少通两次信。4个月后,她又回来了,并给我讲了几件使她不想继续住下去的事。我对这些事却另有看法。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一学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也即将迎来自己的15岁生日。母亲带我搬到了18英里以外的塔夫特,金纳与另外一个人继续住在科珀斯,但我们仍然通信保持联系。我们搬走6个月后,金纳又一次没有地方可住了。修女们就开始寻找可以收养她的人,那样她就不用去孤儿院了。后来,我听说金纳被一个女人收养了,不久就和那个女人19岁的儿子有了暧昧关系,那时她才14岁。发生这件事情后,那个女人就让金纳搬走了。事实上,在从那个家搬出来之后,金纳仍不时地与那个男的见面。金纳开始变得无所谓了,她非常想找一个人来按照她所理解的方式来爱她,但是她为此付出了代价。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成为金纳的收养人这件事,引起了我的忧虑。因为我与母亲的生活本来就是捉襟见肘,几乎没钱支付账单,有几次就因为支付不起电费而被断电。我爱金纳,母亲从金纳的身上也多少看到了自己的不幸,因此也同情她,然而我很担心家里的状况无法再多养活一个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不久各自都有了男朋友,并且每个周末都要一起出去。我们甚至一起逃学。有一次被抓到了,被关了一整天的禁闭,因此错过了拍校照。在那年学校的年鉴上,照片上本该有我的地方被放了一个腰间系着镜头筒的卡通人物,并注着:“没有照片”。我认为,那事实上成为金纳不能与我们继续住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母亲不想我被她影响。我现在已经成了母亲,更能体会这种心情了。

金纳是一个野性的女孩,无法忍受长时间的管制。她与我们住在一起的时间大概有8个月,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家里经济拮据,食物不够吃。金纳喜欢无人管束的生活,并且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而母亲不允许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过那种生活。于是,金纳给一个熟识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收拾行李离开了我们。

金纳离开的那个夜晚,我仍然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几个月以来,我们共用一个房间,她走以后,房间显得空落落的,我非常想念她。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情景,她把行李放进一部白色轿车的后行李箱中,关上盖子后,转过来对我笑了笑说:“好吧,我们后会有期吧!”我回答说:“你要保重!不要抽那么多烟,也不要喝那么多酒了!”然后,我们大笑着相互拥抱在一起。金纳接着说:“你也是,也不要抽那么多烟,喝那么多酒了!”我们两个都哭了。在这两年的美好时光中,她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我再也不会见到金纳了。

金纳刚刚搬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封信,从此以后,就很少写信给我。大约两年以后,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得知她住在密苏里州,与一个已婚男人有了一个小孩。她说那个男人很爱她。我为她感到伤心,并且想知道她是否真正找到了非常渴望的爱情。或者,她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她自认为想要的。

后来,金纳又给我写了一封信。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我给她写了回信,然而却没有任何音信。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她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还活着。我与金纳就好像双胞胎姐妹,她的离开带走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她离开以后,我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被掏空了一块,好像是内心深处的灵魂被掏走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金纳是一个很有生命活力的女孩,从来不为生活忧愁。我们曾经分享一切,是那么亲密的朋友。

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仍然会经常想起她。两个不同道路上的年轻女孩一起走向成熟,而且我们熟悉彼此的道路。金纳欣赏我的全部和我所拥有的一切,而她能使我微笑。

The summer I turned fourteen we were,my mother and I,living in Corpus Christi,Texas.We rented this little apartment on North Beach in June 1981.Just a few days after we moved in,I met this girl named Gina who lived with some people in a house behind us.I say“people”,because they were into some stuff I had very little knowledge of,in my innocence.They occasionally had a Jamaican guest who would come in,stay a few days,then leave.I realized some years later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Jamaican visitor.I didn’t know much about these people Gina lived with,and didn’t get to know them too well.There were always a lot of adults that hung around,but they usually were in the front part of the house where the music was,and left us to our own entertainment.Gina lived with these people because,I guess you could say,she was homeless.In a sense,she was about a year and a half younger than me.Very pretty,beautiful smile,pretty blond hair and big green eyes.But at thirteen,she knew far more about the streets than she should have.She didn’t know who her father was,and her mother was a drunk.She had an older sister who was married to a man in the navy,and lived in Connecticut.Nobody wanted Gina,except me.I loved her like a si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