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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低着头的玉紫,低低地说道:“妾如今是公子出的人了,太子,太子他,于妾,亦已是路人!”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中藏着掩不去的思慕和痛苦。
佩姬闻言,嘴角轻蔑地一扯。一转眼,她才记起,她又被拒绝了!
佩姬头痛了,她抚上额头,喃喃说道:“妹妹,你怎地如此固执?”。
玉紫瞟了一眼脸有焦虑的佩姬,又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玉紫的身后,传来了那韩公主的叫唤声,“咄!此妇何人?”
她问的,自然是玉紫。
玉紫回过头去,朝着韩公主盈盈一福,道:“禀公主,她是齐太子府中人。”
“公主?”
佩姬双眼一亮,她扭着腰肢,来到韩公主面前,朝着她福了福,行了一礼后,佩姬朝玉紫一指,道:“公主,妾奉太子之令,相请玉姬过府一晤。求公主允许。”
在佩姬想来,这个韩公主身份尊贵,肯定可以管得了玉紫。以玉紫那古板而顺从的性格,来自上级的命令,她不会不从。
韩公主看向玉紫,响亮地问道:“呶,齐太子请你呢。此是荣耀事,何不速去?”
佩姬在一侧欢喜地接口道:“玉姬,公主允了,随我去吧。”她朝玉紫一凑,压低声音,吃吃笑道:“太子盛情相请,这等事,举天之下,只有你一妇人能有。”
玉紫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佩姬伸出手来,温柔地握上玉紫的手,道:“妹妹,我们走罢。”
玉紫没有动。
佩姬扯了她两下,见她不动,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只是一转眼,她又是满脸笑容,“妹妹,因何还在犹疑?”
玉紫嘴唇蠕动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地面,讷讷地说道:“妾,已是公子出之人,自当忠实于他,怎能轻易面见其他男人?”
佩姬要晕了,她瞪着玉紫,好半天才笑道:“妹妹,此是韩公主之令!”
韩公主算个鬼!
玉紫头更低了,她软软的,糯糯地说道:“这,若妾与太子并无私情,自是应当前去,可现在,现在,妾不能对不起公子出。”
佩姬脸一青,脱口喝道:“太子何人也?你与他有个鬼的私情!”她这话刚一出口,便看到玉紫抬起头来,一脸伤心的,控诉地瞅着自己。
佩姬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她伸出双手按在玉紫的肩膀上,一边轻按,一边叹道:“妹妹何必如此固执?这样可不好,天下间的丈夫,都不会喜欢你这种性格的。”
玉紫听到这里,嘴唇蠕动了一下,一脸失落。
佩姬见她意动,扯着她的手,再次向马车走去。
这一次,她居然一扯,玉紫就动了。
佩姬大喜,她迫不及待地扯着玉紫,一走到马车旁,她便推着玉紫的肩膀,把她朝着马车里塞去。
玉紫从善如流地跨上马车。可就在她的头伸进马车时,她又顿住了。
“怎地?”
佩姬的声音有点粗。
玉紫回过头来,她朝太阳看了一眼,惊叫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妾,妾还欠了因姬五百刀币呢。妾向她许诺过,末时三刻前定能归还。我,我明日再去吧,待妾从夫主那里要了五百刀币,还了债务,应了诺言,定当自行前往。”
一口浊气,从佩姬的咽中一涌而出,直呛得她咳嗽不已!她以袖掩嘴,好一阵急咳后,才无力地,咬牙切齿地看向玉紫。
气得脸色发绿的佩姬,见玉紫纵身便要跳下马车,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小碇金子来。这金子,足有一二两重,其价值,还不止五百刀币。
她把金子塞到玉紫手中,挤出笑脸,温柔可亲地说道:“把它还给因姬吧。”
“可是姐姐,这些金。。。。。。”
不等玉紫说完,佩姬便是一声暴喝,“这块金现是你的,还了因姬后,速速随我动身!”
玉紫瞅着她,瞅着她。突然间,她灿烂一笑,这一笑,可是容光焕发之极,神采飞扬之至!在佩姬狐疑地注视中,玉紫清脆地应道:“谢姐姐赏金!”
说罢,她纵身跳下了马车,转身就走。
佩姬盯着玉紫挺得笔直的腰身,望着她大摇大摆的身影,怔忡的,不安地问道:“妹妹,你?”
眼见玉紫理也不理自己,便这么扭着腰肢,娉娉婷婷地越去越远,佩姬声音一提,又叫道:“妹妹,你这是往何处去?”
两女厮缠了这么久,早就引起了府中众人的注意。现在佩姬这么一喊,十数双目光,都顺声向玉紫看去。
玉紫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盈盈转身,便这么看着佩姬,诧异地说道:“姐姐不是赐了我金,允我离开么?莫不成,姐姐悔了?”
玉紫笑嘻嘻的,好整以暇地说到这里,把那块金朝空中一抛一接的,慢腾腾地续道:“姐姐可能不知,妹妹平生没有别的爱好,最喜的,便是这些财帛金币。姐姐这金,既已赐给了妹妹,那就别想要回了。”
她慢条斯理的,把这话说得无比的字正腔圆!
到了这个时候,佩姬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玉紫耍了。
嗖地一下,她脸孔涨得通红。如她的身份,自是不会在乎损失的那块金,她直直地盯着玉紫,喘着粗气,冷冷地说道:“齐太子相召,你小小一姬,也敢相拒?”
玉紫哈哈一笑。
清笑声中,她伸出右手食指,朝着佩姬晃了晃,慢腾腾地说道:“非也,非也,此事与齐太子无关。姐姐,召我者,是吴袖夫人吧?吴袖夫人向来不喜我,此次召我,来意不善吧?”
咄咄逼人地问出这席话后,玉紫笑眯眯地说道:“姐姐,还请你回去告诉吴袖夫人,这面,就不必见了。如果她想念于我,倒不妨多赐我一些金。”
玉紫说到这里,歪着头,满意地看着气得脸色青紫的佩姬,哈哈一笑。
大笑声中,她盈盈转身,拂了拂衣袖后,扬长而去。
直到她去得远了,佩姬才咬得牙齿格格作响,沉沉地喝道:“想不到我佩姬终日相人,却被你这个鲁女所欺!”
她一张妩媚的脸,这时脸颊肌肉频频跳动,显得狰狞可怖。她那涂了厚厚铅粉,显得无比白嫩的脸上,已是泛着青紫之色。咬牙切齿地瞪着玉紫离去的身影良久,佩姬才怒喝道:“回府!”
直到太子府的马车驶出了老远,韩公主才傻傻地看向左右,问道:“噫?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