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斩缘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想知道,不过他现在过得非常快乐。因为有家,因为有爱。
这是一个小山村,三面环青山,一面邻清水,但也不算偏僻,距离镇上也就七八里,步行个半小时。
村里人个个都很质朴,都不算富裕,鸡鸣而起,日落而息,没有灯红酒绿,没有尔虞我诈,远离尘世纷争,安享宁静人生。
晁斩缘喝过太多的好酒,但从未喝过这种廉价的小白干。不过,他现在正在泽泽品味,慢慢享受,因为有菜,是白菜。
“这种乡野日子还习惯吗,夫人?”晁斩缘夹着野菜温情的说。
“很好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可以。”白菜一脸幸福。
晁斩缘听的明白,看的清楚,想的透彻,白菜说的是真心话。
有妻如此,夫当何求!
晁斩缘想到这里,一饮而尽,眼角湿润,紧握白菜玉手。四目含情,脉脉相视,无限温情,自在心中。这算什么?这算幸福!
懂得取舍彰显英明,知道放弃才算智慧。
这里山很大,树木枝繁叶茂,杂草密连丛生。晁斩缘砍柴,白菜拾蘑菇,晁斩缘下河捉鱼,白菜岸边洗衣,两人俨然农家夫妇,你说我笑,我情你愿,忘却江湖恩怨,好不逍遥自在。
村里人多是砍柴种地,捕鱼收菜,正常的作息,安宁的生活。但最近确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恐怖的事,凡上南山打柴的年轻小伙,一去不回,结伴而行也是如此,已经不见了五人,因而村里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白菜在洗衣回家的路上,听到背后有妇人指指点点,风言风语,说其是扫帚星,给全村人带来了灾难。
白菜一言不发,快步回家,掩上房门,看到晁斩缘正在喝茶,匆忙开口:“晁哥,外面的人正在谈论……”白菜眼角潮湿,喉咙哽咽,泪水似乎多眶而出,但又强忍憋住。
“白妹,你别说了,我在砍柴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让你受委屈了,别难过了。”晁斩缘紧握白菜的小手。
“晁哥,要不咱离开这里吧!”白菜露出恳求的眼神。
“我也想过,也想走开,可若是咱离开,就证明咱确实不详;另外类似事还发生的话,我看这里的村民很难应付。”晁斩缘认真的解释。
“晁哥,你想怎样,我都支持你!”白菜将头深深埋在晁斩缘的胸膛。
就在这时,听到屋外一片嘈杂,有人喊到“烧死他们”,“让他们出来受死!”
质朴的村民在没有灾难的时候相当淳朴,但遇到灾害又解决不了的时候就会走向愚昧!
晁斩缘携手白菜走了出来。两个人一言不发,人群也由骚动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族长打破了沉默。“不瞒二位,我们族人在这里生活了好几百年了,都相安无事。然两位来这里还没有多久,就发生了此等怪事。所以两位难免有嫌疑,我代表族人,还是请两位离开吧!”族长毕竟是族长,还是比较客气。“不行,绝不能让他们走,烧死他们,他们是扫帚星!”人群又开始了骚乱。
晁斩缘一看这架势,走上前去,一抱拳,昂然说道:“各位,承蒙大家不弃,俺俩犬居在此。然发生这样的不幸,我们也感到非常难过。但一定埋怨我们俩,我们也实在委屈。不如这样,我多带几人一起去南山看个究竟,她留下来给你们当人质。如果我们回不来或查不出来,要杀要烧,悉听尊便,何如?”
人群又恢复了平静,感觉晁斩缘句句说的在理,都睁大双眼看着族长。
族长点点头,大声说道:“事情发生总要解决,为了我们村子的安危,有谁愿意和壮士一起去南山?”
话音刚落,七八个壮汉站了出来。村里人不懂的什么大道理,但只知道保卫家园。
“很好很好,你们回家收拾一下,即刻出发。”族长很是欣慰。
晁斩缘看了一眼白菜,白菜正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一分自豪,两分关爱,七分坚信!
因此,晁斩缘毫无牵挂的奔向了南山。
众人越走越远,山林里树木枝繁叶茂,道路狭长曲折,偶尔就会看到一堆白骨,也许死的时间太长了,已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畜生的骨骼了。有人开始害怕了,腿肚子转筋吓得走不动了,有的哭豪着掉头跑了。
晁斩缘回过头一看,身后只剩两个小“瘦猴”了。胆量的大小与身材的高矮是不成正比的!晁斩缘还是很欣慰,带领他们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山风一吹,晁斩缘感觉闻到一阵血腥的味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身血衣,沿途已有滴滴血迹,转身低声对伙计们说小心了。
三人沿着血迹蹑手蹑脚的前行,不久就看到了一口大山洞。
从外面看,山洞里黑乎乎的,气味闻起来都恶心,晁斩缘心一横,决定探个究竟。
于是,三个人屏住呼吸走进了山洞。
洞里阴森黑暗,阴风阵阵,幸好晁斩缘带了火折,点燃后,大家感到一阵温暖。
就在这时,一头凶猛的野兽扑向晁斩缘,晁斩缘赶忙闪身,野兽咆哮着夺路而逃。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晁斩缘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后的伙计也情不自禁的抱紧了晁斩缘。
“是大虫,不是,是是老虎!”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说。
“别怕,兄弟,它已经跑出去了。”晁斩缘安慰道。
突然,三人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晁斩缘赶忙跑了过去。
一个人正躺在地上,衣衫不整,便体是伤,头发散乱,一脸血肉模糊。
晁斩缘毕竟是江湖人,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连忙抱起,解开葫芦喂了点水。
身后的两个小伙也咋着胆子走了过来,一看这人,失声道:“二柱,二柱,醒醒,你还没死啊。”
二柱缓缓睁开双眼,慢慢说道:“这是哪儿?我还没死嘛?”
“没有死,我们是三凳和四猫啊,你不记得了嘛?”三凳笑着说。
二柱睁大双眼,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看着晁斩缘说道:“这位是?”
四猫抢着说:“是晁大哥,就是晁大哥带着我们来就救你们的。”
二柱挣扎着,正了正身子,用力道了声谢谢。
三凳看着二柱已经清醒了,就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柱长出了口气,似乎陷入了惊魂惶恐之中。
原来这一带林柴丰茂,二柱也是刚刚发现,就在他低头砍柴时,一头白额大老虎呼啸而来,二柱连惊带吓,双腿发麻,根本走不动了,就被老虎叼住了,还好咬的不是脖子,要不早就玩完了。这头老虎似乎并不太饿,在晁斩缘他们进来之前,正在戏耍二柱,二柱逃也跑不了,被搞得满身伤痕。
听完二柱断断续续的讲述,看道到地上的其他散碎的人骨和发臭的衣服,明白了村里没有回去的人多半是被老虎吃掉了。
“那头大老虎呢?”二柱急切的问。大家只顾高兴了,却忘记了还在洞里,还没有脱离危险,老虎很有可能就在洞口把守。
呆在洞里肯定不是长久办法,晁斩缘提议,他带路,三凳和四猫两个人搀扶二柱,一前一后小心跟着挪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