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还是要尽人事,听天命。
戴胜荣这次很乖巧,很是长脸。
不大一会儿,四十多人很快来到了东城门。
“有没有可疑之人经过?有没有仔细搜查?有没有闲聊偷懒?”江师爷脸色柔和,假装盘问着一个带队的小头目戴千秋。
“回师爷的话,一切正常!只不过……”戴千秋似乎有点疑惑,但没有把握。
“只不过什么?还不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你想把人憋死啊!”戴胜荣比任何人都紧张,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只不过近日,做瓷器买卖的生意人多了起来,但都是两三个一伙,并没有大人指示的,十多个人拉帮结伙。”戴千秋胆战心惊的说道,吐了吐舌头,心里直骂自己嘴快。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切记,上头指示,重点盯防大批人马,不过,闲杂人等也要严加盘查!”戴胜荣亲自叮嘱戴千秋。
“属下明白!一定严加查看,不负大人所托!”戴千秋赶紧欠身答道。
戴胜荣今夜动了几步,感觉有点累,也许是近日来休息不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呵欠。
“大人,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要是不放心,小人留在这里,保证万无一失!”江师爷一看戴胜荣两眼有点迷离,赶忙劝道。
“这话要是在别人口中说出,也许我信,但从你嘴里出来,这不成了笑话吗!你比我还懒散呢,你怎么让我放心?”戴胜荣眯缝着双眼说道,话虽难听,但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江师爷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灯火不断熄灭。黑夜也越来越静,因为这么晚了,真的没有人出城了。东城大街,空无一人,除了守卫的士兵。
外面真的很冷,戴胜荣和江师爷躲到了岗楼里面休息。
“大人,不是小人多嘴,劫匪长什么样咱们都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偷盗了不少金银财宝,如果他们一日不出现,咱们还一夜不合眼啊!如果咱们整日整夜的蹲守在这里,和守株待兔又有什么区别。说句难听的话,劫匪看到咱们这么多人,他们就算再傻,也不会自投罗网的!”江师爷十分不满意的说道,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满脑子装的都是长腿酥胸。
“我说,老江啊!你以为我不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女人的怀里的啊!你以为我心甘情愿的在这里喝西北风啊!这不是非常时期吗,非常时期就要非常对待!如果贪一时欢愉,耽误了大事,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希望再上女人的床了!”戴胜荣毕竟是总兵,他还是懂大局,识大体。
两个人一唱一和,坐在岗楼里不断发着牢骚。
突然,两人听到楼外侍卫们大声喊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这么晚了,想去哪里?又想干什么?”两人顿时眼睛一亮,但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在岗楼里小心的观望。
透过岗楼小窗,两人看到十个人披麻戴孝用厚重的木车推着四口大红棺材,停在了暗卡。四十多人立刻把他们围困了起来。
为首一人脸似狐像,双耳直立,眼睛小小,胡须茂密,不是别人,正是鼠相主方尖。还有一戴孝白衣女子,虽然不着任何胭脂,但好似月里嫦娥,但脸上有一块烧饼大小的胎记,让人看了第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几位大爷!行个方便,这四人本是一家四口,突然暴毙,我们都是他们的宗亲,想把他们好好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方尖拱手说道。
“早不发丧,晚不发丧,大半夜的,你们瞎折腾个啥?”戴千秋瞪着大眼睛说道。他又转过了身,对着十个士兵们说:“你们十个过去,好好搜身!”
“我们也不想这样,要怪只能怪他们死的不是时候!”方尖高举双手,低声下气的说道。
“听你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啊?”戴千秋转了转眼珠,围着方尖转了三圈。
“小人祖籍乃河南人氏,千里迢迢押送棺材,只为让死者安息,还乡故里,入土为安,认祖归宗。”方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些碎银子,伸手送到了戴千秋面前。
十个士兵搜查完毕,齐声说道:“回大人,没有发现异常物品!”
戴千秋撇了一眼,不屑的说道:“老头,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呢啊!我们弟兄在这里日夜蹲守,难道就值这几个碎钱!”
方尖一听,一脸无奈的表情,转过头去,和其他人小声嘀咕了一下。这次,方尖手里捧着一大锭银元宝,依依不舍的送到了戴千秋面前。
戴千秋一看,欣喜若狂,伸手便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叨念着:“你个老不死的!都这把年纪了,还舍不得多出点血啊!”
方尖不敢顶嘴,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戴千秋把银子揣进了怀里,方尖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大人,可以放我们出城了吗?”
“放你们出城?谁说的?我可没有答应!”戴千秋翻脸不认人。
“你刚才,不是,已经……”方尖没敢说下去。
“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刚才,你怎么了?”戴千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刚才不是拿了我的银两吗?”方尖实在忍无可忍,大声说道。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他说他送礼了,不过我可没有收下啊!”戴千秋大声笑道。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方尖鼻子都差点没有气歪了,他身旁的威猛大汉柳眉倒竖,攥紧了拳头,方尖一把紧紧的拉住了他,并给他使了眼色,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戴胜荣在岗楼里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是很不痛快,直骂这帮兔崽子也太嚣张跋扈了吧,竟然在本大人眼皮底下,勒索百姓,鱼肉乡里,实在客气可恨。他刚要走出去,好好教训一下戴千秋,江师爷用力拽住了他,暗示他继续看戏。戴胜荣知道江师爷别的不会,邪门歪道特别多,只好忍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观瞧。
“大人,人已死,必须入土为安,你们行行好,高抬贵手,就放我们出城吧!”方尖舔着脸,不断央求道。
“你们棺材里面真的是死人吗?他们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死的?”戴千秋十分严肃的问道。
方尖一看戴千秋的架势,知道自己刚才看走了眼,本以为是个见财忘义的无耻小人,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还遇上了一个硬茬。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但脸上表情十分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