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兴师问罪

沈意真来到寿远院,还没有进院门,她止了脚步,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一旁的冬月和红嫣看到沈意真这个模样,两个丫鬟面面相窥,有些不解地看着沈意真。

“小姐,您怎么不进去?”红嫣出声疑惑问道。

沈意真睁开眼睛,此时的眼睛中含着泪水,通红通红的,鼻尖也微红,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沈意真的变化让冬月和红嫣两个丫鬟瞪大了眼睛,真没有想到这眨眼间,自家的主子竟然就能变脸了,,看着沈意真走进院子,两个丫鬟立刻回过神,赶紧跟了上前。

沈意真还没有派人去禀告陈氏,就在院里面碰见了卢嬷嬷,看到沈意真,她刚想上前行了一个礼,却看到沈意真通红的一双眼睛,她担忧地问道:“哟,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沈意真别过脸,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道:“卢嬷嬷,祖母在吗?我有事找她!”

“在,在!”卢嬷嬷再也不迟疑,转过身,立刻进屋回禀陈氏,陈氏听到沈意真哭着找她,眉头蹙了起来,对着卢嬷嬷吩咐请沈意真进来。

沈意真快步地走进屋子,“扑”地一下跪了下来,哽咽地说道:“祖母,您要为孙女做主啊!”

陈氏看着沈意真一脸受委屈的样子,她眉头越蹙越深,“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卢嬷嬷上前将沈意真搀扶起来,将帕子递给沈意真,关切地说道:“大小姐,您不要哭,您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为您做主!”

陈氏听到卢嬷嬷的话语,带着深意的目光看了看卢嬷嬷,但没有说什么,重新将目光投在沈意真的身上。

沈意真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先擦完泪水之后,将在香玉阁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沈意真越说眼里的泪水涌得越多,说到最后,沈意真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不清,“祖母,如果要不是李家二表哥给孙女解围,孙女,孙女都不知道怎么平安回来,这一事一传出去,孙女在锦州城都抬不起头了,孙女还不如跳入河里,示意清白,呜呜……”沈意真帕子捂着脸痛苦了起来。

陈氏听到沈意意的叙述脸色越来越难看,如今的脸色如同风雨欲来的阴沉,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战战兢兢的,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大难降临到她们的头上,屋子里只听到沈意真哭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陈氏紧紧地握着拳头,冷冷的声音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沈意真听到陈氏的问话,抬起头,脸上挂满泪水,抽了抽鼻子,“孙女不敢作假,孙女出去的时候带着冬月和红嫣,祖母您可以审问这两个丫鬟。”

陈氏听到沈意真的话语,对卢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卢嬷嬷会意地快步走了出去,不到一会,将冬月和红嫣两个丫鬟带了进来,两个人满脸愤愤不平,一进屋子,两个人给陈氏请安之后,冬月就迫不及待地将陈氏两兄妹的恶行说了出来,但句句没有提到沈碧珠对沈意真的刁难,此前沈意真特别叮嘱了两个丫鬟,要告状就告陈家两兄妹,不要提到沈碧珠,只要简单提起是沈碧珠带她出去,并和陈家两兄妹约好就好。否则虽然能让陈氏更加气恼沈碧珠,但是也会将她们牵连出去,作为下人,可不能说出自家主子的不是。冬月和红嫣听到沈意真的话语,都领会出她的意思。

红嫣在冬月告状的时候,也插入帮冬月说话,红嫣是陈氏赏赐给沈意真的丫鬟,有了红嫣说话,自然多相信沈意真和冬月说话,此时的陈氏怒火中烧,手重重地拍打在桌子上,“这个孽子!马上将二小姐给我带过来!”

陈氏重重地一打立刻让冬月和红嫣都止住了话语,沈意真看着卢嬷嬷出去,赶紧说道:“祖母,也是孙女的错,当时孙女羞愧难当,再也不顾二妹在香玉阁,就上了马车赶了回来,不知道二妹如今是留在香玉阁还是回来了……”沈意真越说,声音越小,脑袋也低了下来,让陈氏一看就觉得沈意真因为将沈碧珠扔在香玉阁而惭愧。

陈氏看着沈意真脸色缓了不少,对着一旁的冬月和红嫣说道:“还不赶快扶着你家小姐下去清洗一下。”说完之后,口气一转,对着卢嬷嬷厉声道:“你去看看沈碧珠回来没有,如果没有,立马派人将这个孽障给我扭回来!”

卢嬷嬷听到陈氏的话语领命而去,冬月和红嫣也扶着沈意真到隔壁的屋子清洗一下脸上哭花的妆容。在寿远院当值的于氏眼线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后,立刻急冲冲地出去向于氏报信、

卢嬷嬷出了寿远院之后,听说沈碧珠已经归来,并去了兰馨院,脚步一转,立刻往兰馨院走去。

于氏听到沈碧珠惊惶无措的话语,惊得她猛地起身,一脸铁青,颤抖的手指指着沈碧珠,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巴掌打在了沈碧珠的脸颊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孽女,你不给我惹出麻烦,你就不安心是吧,气死我了!原来你带着沈意真出去,我就看出不对劲,没有想到你竟然想让何华毁了沈意真的名誉,蠢!没有见过你那么蠢的!你明明知道如今动不得沈意真,我要明确叫你修复和她的关系,却没有想到你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毁不了沈意真,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你!”于氏越说越气,真想打死这个没有脑筋的女儿,她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出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贴身丫鬟红袖快步地走了进来,看也没看趴在地上哭泣的沈碧珠,在于氏的耳边耳语了一番,于氏脸色一沉,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冷冷地对着地上哭泣的沈碧珠道:“沈意真已经跑到你祖母那里告状!”

于氏的话语立刻让沈碧珠的哭声嘎然而止,起身,跪下于氏的身下,拉着她的裙角哀求地说道:“母亲,救我,是女儿糊涂!”

于氏冷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手揉了揉额头,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如今沈意真已经不和以前一样对她亲近,如今女儿再闹出这样一件事,沈意真更会疏远她,于氏越想,越是气恼。

“夫人,卢嬷嬷过来了,请二小姐去老夫人那里一趟!”红袖再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沈碧珠吓得脸色发白,手紧紧地抓着于氏的裙角,将她裙角抓得皱了起来,颤抖的声音说道:“母……母亲,女……女儿不去祖母那里,去的话,女儿会被骂的。”

于氏狠狠地瞪了沈碧珠,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还由得你来说去不去吗?起来!”

当卢嬷嬷看着哭泣的沈碧珠随着于氏出屋的时候,她对此时沈碧珠的样子视而不见,恭敬地对着于氏说道:“夫人,老夫人叫老奴带二小姐去寿远院。”

于氏脸上带着微笑,点点头,“我随你们一起去!”

卢嬷嬷听到于氏的话语,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恭敬地说道:“是!”

此时在寿远院的沈意真已经梳洗完毕,脸上未丝施粉黛,肌若凝脂,看到于氏带着沈碧珠过来,她眼里划过嘲讽,就知道沈碧珠回来之后和像于氏求救,于氏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受罚呢?

于氏和沈碧珠向陈氏行礼,沈意真也向于氏行礼,还没有等于氏说话,陈氏板着脸,对着脸上露出胆怯之色的沈碧珠说道:“给我跪下!”

沈碧珠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于氏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碧珠,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向你祖母,向你大姐认错!”

沈碧珠听到于氏的话语,“扑”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对着陈氏认错道:“祖母,孙女错了,孙女不该听何月青的蛊惑,陷害大姐。”沈碧珠说完这句话之后,对着一旁的沈意真磕头道:“大姐,妹妹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妹妹好吗?”说完,她的泪水从眼眶里面涌了出来。

沈意真看着沈碧珠的举动,心里暗暗冷笑,没有想到沈碧珠将罪过全都推在何月青的身边,那么轻易原谅她,那么自己还跑到这里闹一场做什么?

沈意真无措地看着主位上的陈氏,只见陈氏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眸中却含有怒火,语气平淡,却如果暴风雨前的平静,“二姐儿,你说你错了,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沈碧珠听到陈氏的问话,脸上有些无措,忐忑不安地说道:“孙……孙女不改带大姐出去,让……让她受到侮辱……”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眸中的目光有些闪烁。

陈氏将手边茶几上的茶杯摔到了沈碧珠的身上,滚热的茶水立刻溅到沈碧珠的手背上,一瞬间让沈碧珠手背上冒出了红泡,让沈碧珠尖叫出声,吓得于氏立刻护着沈碧珠,脸色苍白地对着陈氏说道:“母亲,刚才媳妇已经教训过珠儿了,您原谅珠儿吧,她年纪还小,她……”

“闭嘴!”陈氏呵斥一声,没好气地说道:“瞧你宠的,都无法无天了!她小?这还叫小,一旦大姐儿的闺誉受到什么损害,她万死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