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宴上找茬

丫鬟们异口同声的道贺声立刻让陈氏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们有心了!”说完,对着身侧含笑的贴身嬷嬷说道:“一会给这些丫鬟们准备一桌,让她们也乐呵一下。”

“老奴知道了!”陈氏最信任的嬷嬷张嬷嬷笑声应下。

屋子里的丫鬟听到陈氏的话语,齐齐对视了一眼,眼里尽是激动的目光,“谢老夫人!”

“老夫人,夫人、少爷和各位小姐,以及各房的姨娘们过来给您请安!”屋外一个丫鬟匆匆走进,对着陈氏恭敬行礼道。

陈氏收回笑意,恢复一张严肃的脸,点点头。

沈意真随着于氏赶到寿远院的时候,这里以及来了不少请安的人,一片莺莺燕燕,其中除了沈梦婷和沈玉梅外,就是沈万金的姨娘们。

沈万金有二十房姨娘,其中以前是府上的丫鬟,有些是平民家女子,还有一些是沈万金做生意的时候别人送给的瘦马等等,这些姨娘中最显眼的就是沈万金最宠爱的姨娘——可姨娘,也就是沈梦婷的生母,长相娇媚,和沈梦婷站在一起,宛如姐妹俩。

沈意真踏入大厅,一股股浓重的胭脂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捂着鼻子,虽然古代的香料都是纯天然的,但是那么多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对沈意真来说,不是香味,而是刺鼻的难闻气味。

于氏的到来立刻让在场的人停下交谈的话语,纷纷起身朝着于氏行礼,于氏含笑地让她们起身,坐在了最靠近主位的位置。看到于氏到来,大厅里面伺候的丫鬟立刻禀告陈氏,不过一会,陈氏在众丫鬟的簇拥下来到的大厅。

大厅里面的人纷纷朝着陈氏行礼,齐声说出道贺的话语,让陈氏脸上露出笑意,满意地点点头。

“母亲,时辰不早了,妾身先去二门招呼客人。”于氏上前,恭敬地对着陈氏说道。

陈氏点点头,“去吧,一会重要客人到了,赶紧派人通知我!”

“妾身明白!”于氏应下,留下众儿女陪着陈氏聊天,带走一干妾氏们离去。

此番来于氏寿礼最重要的客人就是锦州知府夫人张夫人,其他的女眷是沈万金生意伙伴的夫人,都带着寿礼上门道贺。当陈氏接到门房禀告,说张夫人马车以及达到沈府大门的时候,立刻往这次寿筵举办的大厅快步走去,这张夫人可得陈氏亲自接待,可不能怠慢。

只见张夫人身穿湖蓝对襟立领缕金百蝶穿花变色长袍,逶迤拖地象牙白色绣金裙,黑亮的长发绾成别致双环望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翡翠发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琥珀连青金石手串,腰系石榴红色如意流苏腰封。她一脸含着亲切可人的笑意,当她的目光注意到陈氏身边的沈意真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流光。

陈氏看到张夫人,上前说道:“感谢张夫人来到老身寿宴,真让沈府蓬荜生辉!”

张夫人听到陈氏的话语,帕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沈老夫人,今个您是寿星,您不要对我那么客气。”

陈氏笑着,两个人相谈甚欢地走进了宴会大厅。

寿筵开始,管家纷纷将来客的寿礼念了出来,让陈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其中当属张夫人自己和张大人一起准备的一尊白玉观音最为尊贵。沈家山下再念完宾客寿礼之后,开始一个个上前为陈氏献寿。沈万金和于氏将一个以金打制而成的寿桃献上。寿桃一出,立刻幌花了在场人的眼,让人想到一个词,财大气粗!

沈家旁系子孙献上的寿礼自然比不过这个价值连城的寿礼,而后,沈家小姐献礼,一旁的沈碧珠看着自家的姐姐,含笑地说道:“姐姐,你送什么礼给祖母?”

沈意真淡笑不语,看着前面也朝着她看过来的于氏,起身,示意身边的绿云将放置着她绣着屏风的盒子拿起,绿云抱着手上,目光投向于氏,冲着她微微地点点头,跟在了沈意真的身后。

“祖母,孙女三拜,一拜,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二拜,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三拜,祝您笑口常开、天伦永享。”沈意真说完,冲着陈氏拜了三个磕头,这重重的一礼,立刻让在场的夫人温和地看着沈意真,满意地点点头。

陈氏也为料到沈意真这番举动,笑得和蔼,一改以前她对沈意真冷漠的祖孙情谊,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快!快扶大小姐起来!”

丫鬟听到陈氏的话语,快步上前,将沈意真搀扶而起。于氏暗暗咬了咬牙,沈意真这三拜,简直就是夺人眼目,一会就算送上多大的礼,也比不过这三拜!本来今个她不打算在宾客面前揭穿沈意真,而是过后在母亲面前说出真相,可是如今看来,不将此事揭发,今日一过,锦州上下就传出沈意真是一个孝女,到时她的婚事就难以揉捏在手了!

陈氏眼里闪过狠厉之色,随即脸上挂着微笑说道:“真儿,听说您这些天忙碌了那么久,为你祖母准备了好东西,母亲好奇得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沈意真听到陈氏的问话,冲着陈氏一笑,也不说话,亲自打开了一个盒子,将里面的兰花小屏风拿了出来,这个屏风一出,大厅里面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在上面,脸上浮现赞赏之色。张夫人含笑地点点头,对着沈氏说道:“老夫人,大小姐的绣工不错,瞧着兰花绣得栩栩如生的,哎,比起我那个女儿可是好多的。”

沈氏听到张夫人赞赏的话语,摆摆手,谦虚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沈意真眉头微微蹙起,上一世她和这个知府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怎么今天她给自己的感觉很怪异,那个带有深意的目光,还真是让她有种算计的感觉,后背毛孔悚然,希望是她的直觉出错了。

沈意真收回心思,对着主位上的陈氏问道:“祖母,您喜欢吗?”

“不错,绣得不错!”陈氏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于氏出声问道:“咦?真儿,母亲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好的绣工呢?前段时间你给我绣的荷包还歪歪扭扭的。”说完这句话,于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止住了话语,帕子捂着嘴巴,仿佛说破了什么秘密一般,一脸懊恼万分。

在场的夫人大多都是人精,于氏这番举动所表达的意思她们十有八九都能猜测出来,原本对着沈意真的透出的称赞目光变成了鄙视,而主位上的陈氏一脸铁青,从于氏的话她突然想到了自家的大孙女绣工似乎没有那么出色,如今这个小屏风恐怕不是她能绣出来的!想到刚才她对张夫人称赞沈意真的时候谦虚的举动,真的是嘴巴里飞进了一只苍蝇,并吞了进去还要难受。

一时间大厅里面变得诡异的安静,唯有站在场中央的沈意真脸上没有露出惊恐的样子,至始至终带着微笑都没有改变,这镇定的样子,让张夫人眼里露出称赞的目光。

沈意真侧头冲着于氏狡黠地小了笑,随即说道:“母亲,您好眼力,这个屏风确实不是女儿绣出来的。”

沈意真出乎意料的承认让在场的人“哗”的一下叫了出来,在场的不少夫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就连主位上的陈氏也脱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啪啦”一声,让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惊恐万分,立刻上前收拾残局。

于氏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在她认为,沈意真被揭穿之后应该是百般狡辩,却未想到沈意真竟然大胆地承认下来。于氏干笑了几声,看着沈意真说道:“真儿,你……你太大胆了!”

沈意真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脸色难看的陈氏身上,“祖母,这屏风孙女没有说是孙女亲自所做的啊!刚才孙女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母亲打断了话语。”说完,沈意真带有深意地看了看于氏一眼。

这个目光极其锐利,让于氏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似乎她的算计都被沈意真看到了,让她心惊,怎么回事?为什么沈意真会露出这一副表情,难道平时的沈意真在自己面前都是伪装的?于氏胸脯上下起伏,压下心中的不安。

“祖母,这屏风是孙女院子里的丫鬟给祖母您的寿礼,特地叫孙女在寿筵上献上,以聊表他们的心意,孙女本来想私下献给祖母您的,但想着这些天为了这个屏风,我屋子里的冬月日夜不歇地绣着,我就改变了注意,没有想到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母亲抢过了话语。没有想到母亲真的好眼力啊!”

沈意真最后一句话带着点点笑意,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向于氏,在场的夫人顺着沈意真的目光齐齐看向于氏,在如此多的目光中,于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一个调色板,极其的难看。不仅仅是她,沈意真身后的绿云脸色也难看万分,身子不自觉地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