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沾边儿吗?”关楚笑道。
“沾啊。”
一个不算大的场子,布置的相对专业,数盏聚光灯对准四角擂台,周围的观众席几乎满座。钱景龙带着关楚来到预先订好的座位。
此时,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主持人掀起围绳进入场中,他用夸张的渲染语调开始介绍今天对阵的双方。随后,劲爆的背景音乐响起,两名精赤的青年选手振臂入场。现场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场下的观众不时的打出响亮口哨。两人进入擂台后来到各自的赛角,聆听教练的赛前指导。
少顷,在裁判的提示下,两个年轻人走到场中,随着一声铿锵的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省去了形式上的试探,红蓝双方一触即战,攻防快速迅猛,拳脚凌厉,架势招招不虚。
在聚光灯的映照下,两人身上结实的肌肉轮廓被尽显无遗。这也让他们的一招一势看起来显得更加有力。
关楚从未在现场看过搏击比赛,这种全新的感官冲击也是前所未有的。
“真厉害啊。”关楚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你说哪个厉害?”钱景龙一旁问道。
“哪个我可说不出来,看上去都很厉害。”
“红方的身高矮一些,但从肌肉类型来说体力应该会好一些,而且出拳速度快。蓝方有身高优势,臂展也更长,有利于控制对手的距离。但他的体力不如红方,两个回合之后就困难了,所以两厢比较红方更强。”
“是吗?你说的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不了解搏击,而且是第一次来现场看击比赛,要是能看出来,那才真叫奇怪。”
关楚眼睛看着场上,头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啊,我记得以前你打架很厉害的,是不是以前学过这个?”
钱景龙将身体靠到椅背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是啊,我以前是学过搏击。”
“怪不得呢!那你参加过比赛吗?”
“参加过。”
“就像这样的吗?”
“嗯。”
“是吗?!那你的水平很高啊?”关楚有些惊奇的问道。
“嗯,总之不算低。”
就在说话之际,台上的局势已有了变化。蓝方拳手的一记侧踢被接住,随即红方以一记后手拳还击,正中蓝方面门。蓝方后仰倒地,裁判立即暂停比赛开始数秒。
“这就结束了吗?”
“没有。”钱景龙语气肯定的答道。
果然,就在裁判数到五时,倒地的拳手已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你都能看出来?!”
“这不是看出来的,是经验告诉我的。”
此时,比赛已经恢复,但蓝方的状态显然下降了许多,他用胳膊紧护住要害,缩在一角被动的防守,看来红方获胜只是时间问题了。
蓝方终于熬到了第二局的结束锣声,从他此时的状态来说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第三局开始后,场上的情况依旧,双方的体力消耗的都很大,身上的汗水就像刚刚洗过淋浴。每一次肢体的撞击都会激起一片水花,在白炽的灯光下看起来的确很具美感。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红方拳手即将取胜的时候,一直被动防守的蓝方趁对手挥拳蓄势之时,突然踢出一记高鞭腿,正中其头部。这一击使得本已占尽优势的红方此刻轰然倒地,并且在随后的数秒中没有再站起来。
这种戏剧性的大逆转出乎了所有观众的意料,当然也包括事先料定的钱景龙。
“没想到这种比赛这么有看头。”关楚捧着一杯奶盖说道。
“你喜欢吗?”
“嗯,比明星演唱会好看多了。”
“你喜欢就好,我一开始还怕你会排斥这种比赛呢。”
“你怕什么?以为我是女生,会怕看到暴力,流血?”
“是啊。”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新闻专业吗?”
“不知道,为什么?”
“我从小就好奇心强而且胆子也大,对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都非常感兴趣。别说是各种比赛了,就算以后派我去伊拉克采访,我也不会犹豫。”
“我想以后如果你被派去伊拉克,那派你的一定是个女的。”
“为什么?”
“因为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把你从身边放走。”
自从成功约到关楚后,钱景龙的运气似乎也变得好起来,接连两笔期货投资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收益。看着屏幕上那高高扬起的k线图,潜伏在他心中原有的那一丝赌欲开始慢慢膨胀起来。
雅致的书房内,陈启江正赏玩这那枚被赋予了诸多不祥的青铜铸印。
被放置在红色锦盒里的古老金属,其上历经千年而呈现出碧绿色的氧化,以及唐代皇家独有的精湛铸造技艺,使得这枚身世诡异的印章在陈启江的眼中显得魅力非凡。而至于有关它能够给所有者的家庭带来恶运的那些传说,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些世俗中的巧合罢了。
少顷,陈启江把锦盒放到书桌上,然后从书柜中取出一张质地优良的生萱。在兴致到位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写上几个字。而实际上,他的赵体已经相当精纯,在省内外的书法界都颇有赞誉。
米白宣纸如薄雾,杯空茶残墨已浓。
陈启江手中的狼毫被墨汁沁润的恰到好处,他提笔在手,落笔如有神,“盛世亨通”四个虬劲的大字一气呵成。
待墨迹稍干后,他用一方田黄印章摁在落款处。“陈氏拙书”四字小篆印文古朴考究,其中“拙书”二字是陈启江对自己书法谦虚的刻意体现。
而今天的发挥让陈启江感觉非常的满意,意犹未尽的他从锦盒中将那枚古老的唐印拿起,在蘸过印泥后,也被四平八稳的盖在了这幅字的落款处。
一周之后,这幅字已裱装精美,挂在了钱景龙的办公室的墙上。
纽约曼哈顿区的一栋优雅别致的三层建筑前,淋过盘龙雕塑的喷泉正缓缓的从悬空的汉白玉水池中泄下。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下,邱炎峰从车上下来,径直向已经敞开的大门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