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楚却道:“不好意思,我没空。”
或许是因为刚才安静的缅怀被打扰,关楚的态度有些生硬有些冷,回绝的由內到外,十分彻底。
这次简短的偶遇给关楚带来的是些许不快,可却透露给钱景龙了一个隐约信息-关楚的情路似乎不顺。而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坏消息。
李介的号码在不久之前还是会时常的显示在关楚的手机屏幕上,但其中没有任何一次被接听。而通过网上终端的渠道,李介也是屡经尝试,目的都是解释那次的误会以及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越是想解释,关楚就越觉得他是想再次的欺骗自己,因此也就更加的恼火,以至于最终李介的所有号码均被拉黑,无一幸免。
误会一旦深重,就会像真的一样。
电视台内,关楚正坐在一个临时的办公位上矫正一篇错字横飞且没有断句的稿件。
此时,一封邀请的短信不期而至。
短信是钱景龙发来的,内容则是邀请关楚和李介去参加一次画展。
关楚对画展其实没有丝毫的兴趣,不过为了更好的完成在电视台的实习,她还是决定去一下,尝试一下独立采访的过程。她当然想不到,这次的邀请其实是钱景龙的一次试探。
纯白色的画廊里挂满不同风格的画作,一般人只能通过直观的视觉效果来理解画家们对艺术的感悟,以至于一些特别晦涩的作品所要表达的意境则少有知音。
关楚的面前是一幅油画,其所描绘的红衣少女栩栩如生。
“典型的西方古典主义。”钱景龙走过来讲解道。
“画的真的很不错,就好像真的一样。”
“写实是这个流派的主要特点。”
“这次画展的作者会到场吗?”关楚问道。
“据我所知只来了几位。”
“有这幅画的作者吗?”关楚指着眼前的这幅画问道。
“有。”
“在哪?”
钱景龙随即指向不远处的一小撮人群,“那里面最高最瘦的就是。”
关楚对画家的采访过程完成的异常顺利,而且在采访的内容上也非常令她满意。高瘦的画家并没有为锐化自己的艺术造诣而说出玄而又玄的飘渺言论,反而以极其朴实的言语简言了自己的那副画作,以及早年学画作画的一些经历。这样的采访记录可以让关楚的后期编辑变得顺畅,而且也比较容易通过审核。
钱景龙看的出来,采访之后的关楚心情很好,而且正向他走来。
“我猜你的采访很顺利,对吗?”钱景龙微笑问道。
“恭喜你,猜对了。那个画家很有意思,而且对我的采访也很配合。”关楚道。
“任何一个画家遇到你这么美的记者都会很配合,而且变得很寅有意思。”钱景龙打趣道。
“按照我有限的理解能力,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夸我,对吗?”关楚明知故问道。
“当然,对你的赞美是我一贯的荣幸。”钱景龙继续油腻的回应道。
关楚摆了摆手,显出不适的表情,以示不适应这种谈话的语气。
“好吧,你厉害。我腻不过你。”
钱景龙笑道:“怎么会腻?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那看来我们今天的对话得到此结束了。”
“别,别,在下知错了。”钱景龙识趣的收了话锋,而后问道:“对了,李介怎么没来?”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关楚的这句话让钱景龙此次试探的目的得以完美达成,并且最终知晓的结果还是他最满意的那种。
有这样的想法出现并不能说明钱景龙内心阴暗,幸灾乐祸。或许是消隐于日常的各个角落,以至于不易被我们正视,察觉,可实际上类似这样的心理可以说我们人人都有,近乎人类的本能。
“哦,那我明白了。”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感情,事业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不好不坏的状态吧,不过如果你想了解的更透彻的话,我非常愿意提供这种机会。”钱景龙略显挑逗意味的说道。
关楚则笑道:“其实这可能是个好建议,万一以后你成长为一个商界领袖呢?到时候我可能就成为第一个系统采访你的人了。”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不容错过啊。”
“不过最近我没什么时间,这个机会看来是要让给别人了。”
“时间倒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这个机会我永远为你保留。”
关云鹏的酒庄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其中根据酒的种类和特性分隔了几种储藏的区域。他本人最喜欢的是地下室,倒不是装修上有什么别致之处,而是因为这里的藏酒是最为贵重的。
李录石则摆明了不喜欢这个地方,并不明亮的光线和阴冷而凝固的空气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当年在老山前线的防炮洞。要不是关云鹏说这里藏的酒好,他是不会跟着下来的。
脚下踩着混有沙土的厚厚一层木屑,穿过狭窄的过道,两人进入了一间被美酒环嗣的房间。
“你这地方不应该放酒,应该放粮食,真要是有战争,躲在里面也挺一段。”李录石玩笑道。
“就这个地下室,我在人家法国的酒庄里住了一个多月才算弄明白。”关云鹏道。
“挖个地下室还用跑法国呆一个多月?你可真有闲情逸致。要是哪天你要盖栋房子,难道还要去英国住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