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护士早早的就来到病房给王羽洁抽取血液样本,并通知她主治医生的查房时间,之后她便看到李介拎着早餐走了进来。
王羽洁巻着刚抽完血的胳膊一脸笑容道:“我的血很足啊!今天的检查一定没事!”
“我也但愿如此啊。”
“那你赶快回去吧,反正现在主治医生也都来了,我不会有事的。”
“嗯,那好,我就先回去,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就在李介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医生拿着一张CT影像片走了进来。
看到王羽洁便问道:“你叫王羽洁?”
“是我,您是?”
“我是你的临床主治医生,我姓徐,昨天你做的脑CT结果出来了,有些问题我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问题?”王羽洁问道。
“根据影像显示,你的脑干上有一个异物。”
说着,徐医生指了指手里片子上的一个标记点,“你看,就在这个部位,形状和大小和黄豆差不多,所以我想你的昏倒和这个东西有很大关系。”
王羽洁听完后,表情比刚才显得黯然了许多,她淡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得了脑瘤,是吗?”
“哦,是不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需要进一步的诊断才能知道。”
“那如果是的话,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小姑娘,你才多大啊?现在还没到你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而且只要是病就可以治,就算你得的是肿瘤,也分良性和恶性,而且都是可以治疗的,用不着现在就考虑生死的问题。”
说完,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李介,“哎,小伙子,你是她的男朋友吧?你要开导开导她,现在可是要打起精神的时候,我去给她安排下一步的检查。”说着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王羽洁,便离开了病房。
此时李介走到王羽洁身边,刚要开口说什么,王羽洁却先一步说道:“李介,你回去吧,我不要紧。”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李介知道,这只是装出来的。
“你放心,我不会走,医生说你还有检查要做。”
接下来的一整天,李介陪着王羽洁做了医生安排的多项诊断检查,直至黄昏时分。
虽然王羽洁的身体依然活动自如,不需要过多辅助,但身旁有李介的陪伴,让她的心里感到很多宽慰,不至于一个人胡思乱想,产生害怕和焦虑。作为一个并不算亲近的朋友,李介所做的已经足以让人感动。
王羽洁坐到病床上,看着李介一双已经有些的发红的眼睛道:“你不能再待在这了,你快回去吧!”
而李介也确实该回去了,毕竟他已经无声的消失一整天了,在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说一些宽慰王羽洁的话,并保证明天还会来。
走出医院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给关楚打个电话。他找了一间电话亭,可拨通关楚的号码后却无人接听。回到宿舍后,他将手机充上电后便躺到床上休息,几乎两天一夜没有休息的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天明,醒来的时候看到韩大勇正坐在床上玩着手机。
“哎哟?醒啦?”
“啊。。。几点了现在?”李介迷糊的问道。
“七点四十。”
李介听到这个时间后,立即翻身下床,动作显得很着急。
“你们那的兼职是不是很累啊?这两天是不是总加班啊?”
李介一边拿起脸盆一边含糊道:“。。。哦,还行吧。”说完便快速的闪出寝室直奔水房。到食堂吃早餐时,他拿出充好电的手机打给关楚,但依然无人接听,这时他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他又拨通了许小茜的手机。
许小茜接听电话时明显带着调侃:“怎么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按错号码啦?”
“没打错,就是打给你的。”
“哦,那找我什么事啊?帅哥。”
“关楚在你身边吗?”
“不在啊,她这两天没回寝室住,你找她啊?直接打她手机啊?”
“我打她手机打不通,所以才打给你,我怕她有事。”
“哦。。。她应该没什么事,这两天上课的时候都能看见她,看起来挺好的。怎么?你们吵架啦?她不理你了?”
“没有没有,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
“你见到她的时候跟她说,我这两天在医院照顾朋友,手机没电所以没给她打电话。”
“那行,我见到她就跟她说。”
挂上手机后,李介又给自己兼职的部门人事发了条告假短信,随后匆匆的吃完了早餐便向校外的车站走去,此时还在医院里的王羽洁仍然让他很挂心。
走进病房时,王羽洁正在翻看着一本医院里的旧杂志,看到李介后,她自然的流露出了高兴的神情,但嘴上还是很客气,“不是说让你别来了吗?我挺好,没事。”
李介见她很有精神,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便玩笑道:“我怕你跑了,欠我垫的医疗费不还。”
王羽洁也笑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跑你就来了。”
“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你今天不用去兼职吗?”
“哦,我请假了。你等一会,我去给你买饭。”
“哎!不用了,我不想吃。”
“可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李介微笑道。
说着便向外走,而这时徐医生正要进病房,两人差点撞上。
徐医生一看是李介,便说道:“哎,我正好要找你。”在说话的同时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王羽洁。“有几项检查需要家属签字,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啊,好。”李介应道,随即便跟着医生向走廊尽头走去。
来到办公室后,徐医生顺手从病例柜中拿出一叠医检单走到办公桌前示意李介坐下。
“今早检查结果出来了,你女朋友得了脑干神经瘤,不过是良性瘤,这一点算是幸运的。”
“那。。。要怎么治疗呢?是不是需要手术?”
“手术确实是根治的唯一方法,但这颗瘤长的位置很不好,是在脑干神经最密集的区域,而且是附着在神经元的血管壁上,如果要手术的话风险非常的高。根据我所知的统计数字,像这类手术的成功率在国内外都不足百分之十五。在这种情况下,从医生的角度来说,我只能建议采取保守治疗的措施。”
“那。。。保守治疗可以治好吗?”
“这个可能性不大,但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以后她还是会突然昏倒,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