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搜的自然是洪浩平的房间,吴氏和洪小妹一进去,就是一番翻箱倒柜的,床上的被子席子都翻了起来,衣服什么的也胡乱地甩着。对此,洪浩平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尤其在见到洪小妹将那笸箩里的针线胡乱扯的时候,“小妹,你动作小点,你嫂子那针线还未做好呢。”
“二哥,她都回娘家自个逍遥去了,一点都不关心你,你还想着她作甚?”洪小妹说着,将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翻得乱七八糟,指着另个箱子说道:“二哥,把这箱子给打开,锁什锁!”
“小妹,那是你二嫂的嫁妆。”洪浩平皱着眉头说道,“娘,娘子是不可能偷拿银子的,私房也没有,换别的屋子找罢。”他开始考虑起来,是不是真的像陈氏说的那般,找个时间几兄弟都各自分出去的好,看吴氏和小妹是愈来愈不像话了。
“我呸,阿平,你也学坏了,你那媳妇回来得好好敲打一番,有回娘家去都忘了回的吗?”吴氏没找着私房,也不好当着儿子的面硬是把锁给砸开,毕竟这个儿子是最听话的了,去做活,那得的银子也全上交。
“我屋子哪里要搜,一个铜板都没有,去四嫂那罢。”洪小妹瞪了洪浩平一眼,不满地说道。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洪浩宝的房间而去,夏氏捧着肚子跟在后面,眼底有些忐忑,夏氏的屋子是跟吴氏那间一个格局的,不过里头的东西更少一些,没有大纲大木桶之类的,倒是衣橱柜子就有好几个。
吴氏和洪小妹又是一番搜寻,翻箱倒柜的,里头的衣裳弄得乱七八糟的,小妹不甘心,扯着床上的被子床垫都翻了一起,几个碎银子就掉了出来,她当即大叫道:“娘,找着啦!”
吴氏赶紧凑上去,结果小妹手中的银子一看,“果然是我丢的。”说着,转身看着面色苍白的夏氏,“好你个小蹄子,倒会偷钱了,快说,其他的呢?”
洪浩宝也惊讶地看着,觉得很不可思议,“娘,这不会是弄错了吧,哪有把银子藏在床头的。”
夏氏瞪大了双眼,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这银子怎会出现在我床上?”
“四嫂,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银子为什出现在你床上,这不是很明显嘛,你偷拿的呗。”洪小妹撇了夏氏一眼,略带得意地说着。
“娘,我冤枉啊,若真是我偷拿了银子,又怎会藏在床头这地方,稍微一找不就找着了,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夏氏摸着肚子,哭丧着脸,就差呼天抢地的了,反正她偷拿的那一百多文都没被搜出来,只要将这事给推脱掉,那就万事大吉了。
“你个好吃懒做的,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快说,其他的呢,还不全拿出来,再瞒着小心我让阿宝休了你!”吴氏恨恨地说道,将银子塞入荷包中,看着夏氏的眼神冰冷之极,哪有之前的慈爱。
夏氏心里一冷,如坠冰窟,再看一眼洪浩宝,竟不为她说一句话,心里又委屈又愤恨,本来她以为自己是吴氏最喜爱的儿媳妇,怎么都会与众不同一点,没成想,在她的心中,自己什么都不是。
一些想法的转变,往往只不过一瞬间,夏氏在伤心之余,仍是奋力为自己争取,“娘,我真的没偷拿您的银子,肯定是有人嫁祸于我!”视线转了转,看向门外一直站着表情淡淡的蒲黄,当即就伸手指着蒲黄激动地说道:“一定是她嫁祸于我的,娘,去搜她的屋子,她一定是想趁分家将钱全都带走!”
“娘,说得也是,我们只在四嫂屋中找到了这些,我们去他们屋子里找找,免得被那黑心肝的人都给贪墨了去。”洪小妹斜睨了蒲黄一眼,肯定洪浩安和蒲黄手上一定有私房钱,能搜出来最好了。
吴氏眨了下眼睛,心里头想着同洪小妹一般,当即一挥手:“走,都去搜搜看。”
这时候,蒲黄也不好拦着,从头开始,吴氏就只说丢了银子,没说丢多少,她要是虚报数目,硬将罪名往自己身上安也是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了。
几步就出了侧门,蒲黄他们这间屋子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要带走的东西不是放箱子里就是包了起来,一目了然。吴氏一进屋就开始拆包裹,洪小妹则去翻箱子,眼见她有要把书给撕了的样子,蒲黄冷哼道:“小妹,那书一本可不便宜,你撕了确定赔得起?”
“不过是些废纸罢了,我就撕了你又能怎样?”洪小妹说着,还真拿着一本书就要撕,但她的动作哪有蒲黄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洪小妹手中的书已到了蒲黄的手中,洪小妹的脸上还被甩了一巴掌。
“记住一句话,你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而已,别老想着摆那千金小姐的谱,我可不吃这一套。”蒲黄将那箱子抱到一旁,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陶碗,手里轻轻一搓,就化成了粉末,“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一个巴掌了,可别念我不念姑嫂情。”
吴氏见小妹被打,将手中的衣服随手一扔就要冲上来,正好见蒲黄徒手将陶碗捏成粉末,当即就愣住了,“你…你不是人!”
“我要不是人,你以为你们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既然没找到,那就出去罢,我还真怕东西丢了呢。”蒲黄咧嘴笑着,眼底却冒着阵阵寒意,她没多大耐性陪她们耗着,她就是见不得自己的东西被讨厌的人弄脏了。
“娘,好痛。”洪小妹捂着肿起来的脸,哭喊着说道,“把这个贱人给赶出去,这个屋子是我们的凭什么让他们住!”
“闹什么闹,都出来。”洪家二爷在侧门那喊道,看着蒲黄的眼神很是怪异。他没参与搜屋子,却一路跟到尾看着,直到现在才出声,心里想着什么,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爹,那贱人竟然打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呜呜呜!”洪小妹立马扑入洪家二爷怀中,委屈地哭诉着。
“老大媳妇,你这是什意思,其他人房间都搜了,就你的搜不得?”洪家二爷一见小妹哭,那心立马偏了,哪里还想到公正什么的。
“爹,我看小妹可不小了,还这般不懂事,既然你们都舍不得教她,我就替你们动手了,好好一个姑娘家,不敬兄嫂,嚣张至极,嘴巴也不干不净的,在村里的名声可不好,那些有心想要说亲的一探听,还不都被吓跑了?”
“你……我可没死,我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女儿再不好也是心头宝,哪里容得人来说。
“那您可要好好教,刚那一巴掌,算是还了她打晕相公的债,我要是再狠点,她还能站在那哭吗?”既然都分家了,彻底撕破脸也不怕。
“作孽啊作孽啊,当初我怎就让你这恶妇进门了!”吴氏大喊着,瞪着蒲黄,“还以为你之前真的是温婉贤良,不想都是装的,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吧,真是瞎眼了我们,引狼入室啊!”
“我要真的是狼,你们早就成骨头渣了,哎,本来想说分家了,大家好聚好散,谁知你们非要闹这般一出,我记得我说过,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了,小妹,昨日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耳朵长哪去了?”蒲黄说着,有些不耐烦,真想将这些人狠狠地揍一顿。
“恶妇,恶妇,给我滚出去,脏了我们的屋子,滚!”吴氏叫着,抓起身旁的一把椅子就往蒲黄扔去。
这刺激很大吗?蒲黄疑惑,一抬手,那把椅子就碎成木块落到地上,“瞧瞧,我对你们已经很好了,要不你们早就像这把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