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寂静,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仿如低语。
半晌,楚悠忽然开口:“你听说过一个叫独心的女子么?”
风无归皱了皱眉:“有些印象。是当时幼帝身边的婢女,后来被处死的那个?”
“那是我第一个肉身。”
风无归挑眉:“要是我记得没错,当时幼帝很依赖这个独心,甚至为了她会忤逆摄政王和国师。”
“他那时不过是个孩子,懂什么叫忤逆?”
风无归噤声不语。
“五年前,他还和现在的摄政王世子一般大,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依赖信任一个从小教养他的女子有什么错?可是你看看,如今的北宫祁云成了什么样?”
楚悠句句犀利,风无归却无言反驳。
说起来,北宫祁云性情大变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暴躁,顽劣,不再亲近任何人。
“就是这样?”
“倾尽心力换得凌迟处死,我凭什么不恨他?”楚悠厉声质问。
风无归惆怅地摸了摸下巴:“可是我记得,当时国师处死那个婢女的名义,也是因为她是个妖孽?”
楚悠神色微微一闪,很快又恢复过来:“他看不得帝王受女子掌控,自然诸多借口。”
“我还记得,那几年皇宫里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人?”
楚悠抬眼,望着眼前白衣潇洒的男子,眸底暗茫闪动。
“你什么意思?”
风无归一见这架势,连忙抱头喊停:“好好好,我不问这个,你那什么气息给我收起来点,我脑瓜子疼!”
周身气息敛起,风无归狠狠瞪她一眼,摊手道:“所以说,你现在附身潜伏在皇城,所有目的只是为了杀掉云漠报仇?”
“是。”
风无归脸色一垮,语气古怪道:“那还是不得不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了。你的目标既然是他,变成紫鹊杀我做什么?你总不会告诉我,五年不见,你认错人了吧?”
楚悠蓦然站起身:“看来,风将军没有帮我的意思。”
风无归轻笑一声,脸上的神色一时捉摸不定:“小鹊儿,帮你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也别把我当傻子耍。还是那句话,想杀云漠,来找我。不过,等到你想说实话的时候吧。”
楚悠深深盯了他一眼,知道话题已经谈崩,再留无益。半真半假的谎言骗不了眼前这个心思剔透的男人,而她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真跟他交底。
只是临走时,楚悠回过头,突然问:“风将军,如果云漠和摄政王之间你一定要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风无归一愣,似乎没料到楚悠会问这样的问题。半晌,才微笑道:“我是镇国将军,南瑶天子的将军,南瑶人民的将军。”
楚悠也一愣,意外地眨了眨眼。
“怎么?”
“没什么。”楚悠掉头就走,“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正经回答问题。”
风无归一滞,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憋了半天刚要咆哮,哪里还看的到楚悠的人影。
一脸郁闷地起身,踹开云漠的竹门,满脸内伤:“云大国师,您都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