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啊!”楚悠笑得愈发讽刺,“又是谁害死了我呢?”
云漠默然,看着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容,连口气也如宣读圣章时一样平板无调:“我说过,不许你靠近京城。”
“害京城的人也是害,害外面的人也是害,你又何必介意呢?”楚悠笑得无害,吐出的句子却冰冷无情。
“找死!”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终于激怒了紫衣国师,他微微眯眼,寒声道,“妖孽,你既不遵守和我的约定,那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一掌缓缓抬起,手中隐隐攒动着紫芒,要是风无归此刻清醒着,一定会觉得他姿势怪异且装B,因为凡人根本看不到这种近乎虚幻的光芒。
只有楚悠,太阳穴一根神经突突跳起,如拉响的警报,感应到了危险逼近。
她明白,她只要一动,那紫芒就会迅速锁定她而来,比导弹还难缠。
可是怎么办呢?还是得逃!
楚悠撒腿就跑,一边在心中暗骂,什么狗屁约定,把她打得屁滚尿流然后丢一句不准回来这叫约定吗?她跑得太快他追不上所以没杀她这叫约定吗?去特么的约定!
鬼魂跑路很方便,乘风而去,本身速度还要加上风速,尤其这春天,总是不缺风。
可是这并没有使楚悠的处境好过一点,她才没跑几步,后面危险的气息便如影随形,直叫她头皮发炸。
只下一刻,她便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击中,整个身形如微波晃荡,好像立刻就要飞散而去。
关键时刻,她立马凝聚心神,源源不断的精神力立刻汹涌而出以维持魂魄的稳定,同时,一股无法言语的痛楚在脑中炸裂开来。
风无归一定无法想象,那种他觉得多承受一刻就会死掉的痛楚却会在另一个鬼身上持续存在。她不会痛死,因为她已经死了。
所有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不是么?
只是,被巨大痛楚包裹的这一刻,灵魂仿佛要被碾碎的这一刻,她还是恨。这种恨,在痛楚到意识空白的时候才尤其清晰。
她恨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恨身后那个穿着尊贵紫色的人。虽然假设没有他,她也许早已是一片虚无。她也仍是恨他!
幽幽的回望一眼,梦靥般的紫色仍然凝立在原地。
他不追,因为他究竟是个凡人,追也很难追上。楚悠咬咬牙,稳了稳心神,开始有意识地往西边流窜。
云漠,她记住了,只要她不死,这些年的一笔笔账,她迟早算回来!
云漠自始至终伫立在原地,望着狼狈远去的幽魂,脸上一片冰寒。
直到幽魂的影子完全消失,他才慢慢转身,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一脚踢在他腿肚子上,冷冷道:“你打算装死装多久?”
“哎哟。”
床上的人吃疼,忽然坐起,胸口一把匕首还刺目地插着,缓缓往外渗血。
不过他倒是一脸好整以暇地端坐起,只是略显不满地抬眼翻人:“国师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